楼月珠看到沙金菊拿出来的东西,是一条色彩绚烂斑斓的丝巾。
摸了摸,质感不错,价格应该挺贵的,少说要卖七八块钱吧?
楼月珠立马拒绝,“金菊姐,这丝巾太贵了,我不能要!”
“嗐,你别有负担,这丝巾是我们供销社里的干部,去年从湾市进过来的好东西,想要借供销社谋私利,结果一整年了,一条都没卖出去,也不想想老百姓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闲钱买丝巾啊,也是该他亏的,想要附在国家的身上吸血,这不,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沙金菊幸灾乐祸。
一说起领导干部的八卦,沙金菊就络绎不绝的,把丝巾往楼月珠怀里一塞,“拿着吧,反正留到现在,款式也过时了,而且领导说有人出五毛钱他都卖了,我顶多从工资里扣五毛钱。”
“金菊姐你对领导成见还挺大的哈……”楼月珠讪讪,听到沙金菊说这丝巾目前就值五毛钱了,她心理负担也小,便不矫情地收下了。
楼月珠仔细手里的丝巾,发现材质是蚕丝的,的确是好东西,就是原价太贵了,县城这边的购买力不强,老百姓们也没闲钱票买花里胡哨的东西,也难怪会搁置在供销社里落灰,并且她发现这些丝巾的确款式单调,不过稍加改造的话,应该还有市场。
想了好一会儿,楼月珠才道,“金菊姐,这丝巾现在真的只卖五毛钱一条?”
“嗯,上头很久之前就悄悄下的话,不过丝巾不是供销社的东西,我就没往外摆,一直没人知道有丝巾卖!”沙金菊对供销社的领导干部有意见,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把丝巾摆出去,要是被人举报了,吃亏的是她。
楼月珠做了决定,“金菊姐,你把丝巾全拿来给我吧,我买了!”
她有信心,一定能将这些丝巾卖出去。
反正五毛钱一条进货,卖一块钱也血赚不亏了。
沙金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把手里瓜子放下,“月珠妹妹,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且不说钱不钱的问题,光说大夏天的,你出门瞅瞅,谁戴丝巾啊?我要是为了帮干部销货,把丝巾卖给你,那不是坑自家妹子吗?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金菊姐,我已经想到办法把丝巾脱手了,拿来也是要挣钱的,你不用担心。”楼月珠胸有成竹地对沙金菊说,末了又补上一句俏皮的话,“要是卖不出去,我就自个儿留着,一天换一个色儿的戴,也漂亮!”
沙金菊经过这两次见面,虽然对楼月珠了解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她是个脑袋灵活的丫头,没准真能把丝巾卖出去呢,既然楼月珠百般确定要买,沙金菊也不拦人财路了,从供销社仓库把剩余的丝巾取出来。
楼月珠数了数,加上手里这条,一共是20条丝巾。
沙金菊念着楼月珠叫她美女,又帮她算账,把她当成自家妹子,也不能坑人,于是就道:“月珠妹妹,干部自己说的,五毛钱一条,能卖就卖,除去刚刚我送你的那条,你给我95元就成。不过这笔钱我暂时不报给干部,你把丝巾拿回去要是卖不出去后悔了的话,你一个月之内来找我,剩多少条我都给退货,反正亏的是黑心干部。”
楼月珠知道沙金菊是真的关心她,当即感激道:“金菊姐,谢谢你!”
“行啦,别和我在这儿酸,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沙金菊说完,磕着瓜子,摁响供销社里的镇店之宝收音机,开始听人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