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泽和警察攀谈的样子,颇为熟悉,月珠想来他可能最近在这片区混吧,便问他。
周泽摇摇头:“暂时还没安排下来,不过猜想,应该也是安排路费自行回家吧,按照田刚强张素芬的口供,还有很多妇女同志被拐卖,这会是个大工程,刀疤哥那边也要一锅端,否则这个年,谁都过不好。”
月珠看了看那些女同志,再看看满怀希望的孩子:“这些孩子,恐怕没办法给路费回家。”
现在又不是网络时代,想找个人,发布一个信息,太难了!
这些女同志还好安排,可这十几个孩子怎么办?
最大的就是多多,还有一个叫朵儿的女孩,今年五岁半,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父母姓甚名谁,可剩下的呢,其中大多数都才刚会走路、刚会说话,怎么给路费他们回家?
周泽也是烦得挠掉了好几根头发:“问题就是这些孩子,慢慢说话他们记不起来,大声说话他们就开始哭,月珠妹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刚来这边的警察局实习锻炼,得看老警官怎么说。”
月珠压低声音问:“那我可以回家了吗?泽哥,我不想去警察局录口供。”
“可以,这边有我就行,我跟前辈们说一句。”阿西的妹妹,周泽也是当成自己妹妹疼的,拍了拍她肩膀,叮嘱道:“还有,以后这种事有警方,你别冒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二哥交代?”
刚刚看到田刚强手里有枪,月珠再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也实在被吓坏了。
不过,刚刚月珠藏在哪?他怎么没找到?
算了,月珠平安就好。周泽拧拧眉头把思绪丢出脑海,去和老警官说了一句,然后才来转告月珠。
“快回去吧,还有,这里有两百块钱,是我这段时间攒下来的,你帮我拿回去给阿西。”
赚了钱,要交给家里那口子保管,这才是好男人。
月珠呃了句,点头应下来,收好钱,提起自己的藤草行李箱,和孩子们说了句,叮嘱他们要听警察叔叔的话,还往他们兜里塞了一把牛轧糖,然后才提着行李箱快步离开。
“等等,你,不管我们了吗?”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走上来抓了月珠的手,突然问了一句,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像月珠这时候抽身离开,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一般,话刚说完呢,年轻女孩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被解救的女同志人群里,有几个人也开始应和起来,哭得肝肠寸断。
至于那些明事理的女同志,则是走远远的,一脸嫌弃。
月珠理解她们的惊慌失措,虽然生气,但也耐着性子安慰:“我还有事,警察同志已经过来了,会给你们安排路费回家,不用害怕,张素芬他们已经被捉拿归案了。”
“那万一我们拿了路费,回去的火车上,又被人贩子骗了怎么办!这天底下又不只有一个张素芬,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倒不如……”
“不如怎样?我亲自送你回家吗?”
月珠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件事,天底下不是所有被伤害的人都值得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月珠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如今黄昏的光线下,牙光显得更加锋锐:
“能被人贩子骗第二次,也得亏你蠢到这个地步,总之,你要是想走就走,不走的话,就在这地方住下吧!”
听到争吵的动静,周泽走了过来。
“月珠,还站着做什么?快回家!”周泽这个“哥夫”充分关心自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