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打电话时,他把阳台的门关起来,这样才不至于被嘈杂的车流声打扰。虽然太阳早就落到马路对面的建筑的屋顶后,房间里还是非常热。
十分钟以后,她的故事终告结束。他把他的白色谎言述说一番,然后挂了电话。
“你可真长舌,我试着打电话给你已经打了十分钟。结果一直在通话中。”
郑军是一名副探长,当晚轮到他在位于大卫厅广场的中央警局值班。
郑军叹了一口气:“有人在那家大饭店的餐厅里中枪了。恐怕得请你去一趟。”
“人死了吗?”愣了一下,放下玻璃杯,李科随即问道。
“本想喊其他人过去的,可惜我找不到人。因此你必须……”
李科挂了电话,立刻拨电话给出租车公司,然后把听筒放在桌子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电话里粗哑而机械地反复说着“出租车中心,请稍等”,最后终于有一个接线员来接听。
……
在大饭店外面,他看到有几辆警车随处停放,还有两名巡警堵在入口处,阻挡台阶下越聚越多的夜游民众,他们都是闻风前来的。
李科一边付车钱,一边观看周围,他把收据放进口袋,这时注意到有一名巡警的态度相当粗鲁。他想,要不了多久,这里的警察就会和美国的警察一样恶名昭彰。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在走进大厅经过巡警面前时,他只是跟他们点了点头。此时里面已经闹哄哄一片,旅馆全部员工都聚集在一处,他们七嘴八舌、交头接耳,或和从餐厅里鱼贯而出的客人们讨论个不休。加上几名警察,凑成了一幅完整的画面。
他们似乎茫茫然不知所措。这种样子,表明了他们对周围情况很不熟悉。显然没有人告诉他们要如何做,或应该做什么。
李科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他随随便便地穿着一条涤纶长裤和一双凉鞋,衬衫还拉在裤子外面。他从胸袋里拿出一根牙签,扯掉外面的包装纸,把牙签插在嘴巴,一边嚼牙签一边很有条理地把周围观察了一番。牙签是美国货,薄荷口味,那是他以前去美国洛杉矶旅游时带回来的。
在通往大餐厅的门旁,站着一个名巡警,李科觉得他比其他人要聪明一点儿。
他走向前问道:“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得到任何指示?”
“什么也没有。”
“遭到枪杀的那个人在哪儿?”
这名巡警的脸稍微涨红起来:“很显然,救护车比警察早到。”
郑军站在一张摆满了闪亮银餐盘的桌子旁,正在询问一名侍者。郑军的年纪颇大,接近五十岁。戴着眼镜,长相平常。不知怎的,他这种人竟然也有办法爬到副探长的位置。他手里握着一本打开的备忘录,正忙着做笔记。李科在听得到对话的距离内停下脚步,没说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嗯,大约七点三十分。”
“大约?”郑军问道。
“呃,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真奇怪。”郑军接着说道:“换句话说,你不知道发生的时间?”
“是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