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当然啦,或早或晚,不杀了你是不行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嘛,就是那个时候的事了,你就好好等着享受吧。哈哈哈——啊啊,想起来了。你知道吗?关于死刑犯的伦理学问题,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执邢者对死刑犯说,我已经宣布处死你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你要是知道了自己哪天肯定被处死,不是很可怜的吗?这样吧,我们定一个十天的期限,在这个期间的某一天把你处死,但具体哪一天,我对你保密。哪天你看见刽子手出现在你的死囚牢前边了,那天就是你被处死的日子。就像一个令你感到惊奇的晚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似的。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吗?是不是很刺激啊!”
突然,“翼子”的脑子混乱起来,不说话了。大概她在对自己为什么拥有这方面的知识感到迷惑不解吧。翼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执刑者刚说完,死刑犯就提出了反驳。照您这么说,您就绝对不能处死我了。为什么呢?你想,要是让我活到最后一天,那我肯定知道第十天是处死我的日子,因为只剩下这一天了嘛。也就是说,第十天您是不能处死我的。那么,第九天怎么样呢?既然第十天您是不能处死我的,第九天就是事实上的最后一天,您说是不是?您要是让我活到第九天早晨,那我肯定知道这天就是处死我的日子,只剩下这一天了嘛。既然您让我知道了这一天就是处死我的日子,那您又不能处死我了。第八天呢?同样的道理,您还是不能处死我。总之,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往回推,您哪天都没有理由处死我……”
“翼子”停顿了一下:“不过,死囚犯的话完全是唬人的。比如说执刑者把行刑日定在第七天,死囚犯怎么能知道呢?”
“翼子”又意味深长地抿着嘴笑了:“对了,咱们俩试试这个游戏吧。我完全能证明死囚犯的话是唬人的。试试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好不好?从今天开始,十天以内,我把你给杀了。不过,具体哪一天,我对你保密。一言为定!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死刑,能不能执行呢?你就忐忑不安地等着,扑通扑通地心跳吧!”
“翼子”哈哈大笑起来,戴西妮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脚听使唤了。
“再见!明天晚上我还来。让我们明天晚上再一起享受快乐时光!”
邪恶的影子渐渐远去,不久就完全消失了。
刘可可感到戴西妮的心就像虚脱了似的。“翼子”的死亡宣言给她造成的精神打击,好像提前一步杀了她的心。虽然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清楚地恢复了,但只剩下了一副空壳。
刘可可只能确认刚才的一切不是臆想也不是梦,但是,她还是弄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可可分明来到了戴西妮的枕边,戴西妮却根本看不见张春燕的身影。
虽然是初秋,但温度却不凉快,刘可可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太不合乎情理了!想离开这里回旅馆去,可变得僵直麻木的双腿不听她的使唤了。
突然,戴西妮大声叫喊起来。
“不!不啊!不啊……”
喊声划破夜空,隐隐约约地传到了刘可可的耳朵里。
“小妮,小妮,是你喊叫来着吗?”戴西妮的母亲慌慌张张地跑进女儿的房问里,摇着女儿的肩膀呼唤着:“小妮,你醒醒!小妮!小妮!天啊……这是怎么了呀?我的小妮啊!”
戴西妮双手胡乱抓着头发,野兽般不停地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