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商谈每天都会发生,“特殊商店”老板的老婆之所以会记得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客人的独特长相,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个被赎身的孩子出身很特别。
当这家商店老板的老婆从奴隶贩子手中买下那名**时,发现那女子全身肌肤雪白。
商店老板的老婆十分惊异,便向商人打听那个孩子的人种,那个奴隶贩子回答说那个孩子并不是本地人,而是被人从遥远的俄罗斯绑架来的。
此后,随着**一天天长大,她的肌肤也逐渐出现了颜色,最后已经与普通的亚洲人毫无两样。
可是,商店老板的老婆却认为那个奴隶贩子的话是真的,便给少女起名为“兰”。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一般年纪了。”
在讲完过去的故事后……商店老板的老婆凝视着小兰,最后补充道:
“哎呀,这位小姐的脸庞轮廓简直和兰一模一样。”
……
伊诗理及小兰来到了亚洲最北部的高原——内蒙古。
这里地势异常平坦,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风儿的吹过。放眼望去,只能看见一片茫茫的草原。地平线也好,天空也好,看起来都十分遥远……眼前只有悠悠飘动的云朵。空气轻轻地触碰着肌肤,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身体已经化为羽毛。
【这里,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伊诗理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
干燥而稀薄的空气岂止是澄净一词能够形容的,不管如何用力眯起眼睛,都看不到一丝雾霭或热气流。仿佛世界的亮度都变得不一样了,甚至可以看出低处的沉重空气能够阻挡多少光线。
两人的眼睛尚未习惯这里的景色,草原和云朵看起来仿佛自身就能发出光芒。
苍穹无限深远……湛蓝得仿佛直达宇宙遥远的另一端。
“是这里了。”
伊诗理低声说着,却没有听见回答。
他向身旁望去,只见小兰正丢了魂似的望着流动的云彩出神。
两人虽然来到了距离俄罗斯最近的内蒙古边境,但线索到这里却中断了。
即使对那个名叫“兰”的少女被绑架的年代进行粗略估算……那时候,似乎经济还没上去。
当时的人们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即使有卖身和拐卖人口的事情也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两人的搜索陷入了令人绝望的境地。
在酒店上班的青年翻译向伊诗理提供了建议。
伊诗理毫不隐瞒地告诉那名青年,我们正在寻找故乡,他则笑着说道:
“你们去草原吧。”
“你们在草原上仰望天空,肯定就能够确定的。”
他的话令人难以理解,但伊诗理已经没有其他线索,只好按照他的话去做。
伊诗理及小兰乘上开往草原的公车。下车时,刚刚迈出车厢一步,便双双陷入沉默。
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即使她是诞生在这片土地上,但伊诗理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她的家人或相关的人。如果就此放弃的话,小兰到最后都无法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可是……
天地是如此辽阔,两人在这样的天地之间渺小得简直微不足道。
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在心底沉淀。小兰看来也是如此。伊诗理想说些安慰的话……但他并不清楚小兰此刻的心情。她只是在呆呆地仰望苍穹。
“迪妮?”
来之前,青年翻译曾经说过——
“如果你是俄罗斯跟内蒙古所产生的混血儿,就不应该忘记天空的样子。天空和云彩都已经渗入你的血液和骨头里。你只要抬头望望天空就明白了。”
小兰向天空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抓住流动的云朵。
与头上深邃的天空相比,云朵仿佛就近在眼前……的确会令人产生一种能够用手抓住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