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风雪前兆的云层始覆盖天空之埘,夜鹰从小船上望见远方陆地上倾斜的高塔。明明是黄昏时候,却不见一缕炊烟。
“回去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寻找伊氏的子孙。”那时夜鹰就这么想了。
避开风,在离恶灵村好一段距离的岸边停下船。
之后与夜灵许多争论以后……最终还是来到这里。
“要回去的话,哥哥一个人回去吧!我要将仪式进行到最后。我生存的意义就只有这个。真正的活祭品——那个男人、还有伪祭品——我,会自行完成替换的仪式,也就是“化身为神明”。“
“回去?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刚不是说明白了吗?我也是……啧!若这里没变成这样就好了……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废墟……”
“那就决定啰,要完成仪式。”
“完成仪式……你明白这个意思吧?唉!真不想思考!”
夜鹰深长地叹口气。已不知道往粗木上打了几次,手都发疼了。
胸口一阵阵刺痛,配合着脉搏的节奏频频而来。
卡嗒一声,让夜鹰的思维回到了现实,他感觉地面开始晃动。又是余震。
“哥哥,伊氏的子孙能找到吗?”
“据说到了这一代,是由一名叫作伊诗理的人继承了伊氏的名号。”
“伊……诗理?”
“听说是从事“酒吧”行业的!”
“什么叫“酒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先出去一下。”
“咦?要回去吗?”
夜灵突然显得不安。眼睛湿润、右手指尖抚摸着左手的刺青。
【刚刚不是还说要我自己回去?】
虽然想这么说,但夜鹰还是忍下。
“只是要去别的屋子,住在一起不太好吧?”
“为什么?我们可是兄妹耶?”
“我们不曾睡在同一间房间吧!旅途中我一直注意,尽量不让你露宿在外;非不得已露宿的时候,我也不睡着。而且你完全不介意在我面前换衣服——你一换衣服,我就得闭上眼睛。”
“换衣服……不是从小就这样了吗?”
“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刚才差点就疏忽大意了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守护者的身分被养育成人的呢……?真不想看到这片废墟。从这屋子可以清楚看见废墟的全貌。
“连动物都不愿靠近的土地,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那兄妹俩问起,说我们吵架了、或是我不喜欢这屋子都可以,随便找理由解释。听好了,你不可以与他们友好、不准跟他说话喔!”
夜灵理所当然似的点点头。这样就没问题了。
要在这住一段时间的话,还是找个看不见废墟、有海景的地方好点。
可以的话也不想与那兄妹俩碰面。
是因为不甘心于初见面时显露出惧怕的神态吗?
“猎物”终究是害怕着企求活命的弱者。
【都是因为地震的关系,是因为有地震才会这样……】
背向废墟,映入夜鹰眼底的,是能望远高塔的残骸。
勾在折断柱子上的绳子,随风飘晃着。
好似在招唤似的摇摆着。
【伊……诗理嘛?如果是他的话,也许能让仪式取消。唉~我累了,到高塔那边睡好了。脚,与头,都好沉重。】
……
与夜灵交换话语、确认彼此关系后,黄秋转身预备回家。才约百步,绕过两三个废屋就到达的距离;却才一转角,妹妹就从阴影中站起身。黄秋吓了一跳。
妹妹黄惠直盯着黄秋,向前踏了一步。
【刚刚的对话都被听到了吗?】
一下子没了气势。
“哥哥,我一直在找你呢!你也不在取水场那边。你跟夜灵在做什么?靠得好近哦……”
“只是打个招呼啦!关心她们是否睡得好、有没有虫出没而已。”
“这样哦。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变漂亮了?”
“女生这样是理所当然吧!昨天是因为遇上暴风雪,而过于疲累。她很不好意思呢!”
“有这么健谈啊?那个一脸严肃的女生。”
“不,就说了这些而已。”
夜鹰体会到说谎真不是件好事。无法直视夜灵;结果变得更加可疑。
“是因为疲劳啊……我想,如果她拨起浏海,笑起来会更美吧?哥哥也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