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一阵痛楚,夜鹰瞬间停止呼吸;以为是被什么给刺伤。
但并不是……
“闪开!”
推开夜灵,夜鹰大声嚎叫着,飞冲向黄秋。
【出了伊氏家族的人,我谁都不怕。】
毫无预警。夜鹰一边喊叫着,挥着拳往黄秋靠近。
若是动物的话,黄秋便不会如此轻敌。他以为再怎么醉仍是人,好好谈就没问题。
以为守护者都要像父亲一样寡言、真挚、冷静才能适任—难道说这是黄秋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吗?
“等一下!我做了什么吗?”
他想先口头劝阻,因为从正面阻挡,无法闪过对方的力量。比自己身高稍低的夜鹰的额外,恰好撞上鼻头。
夜鹰的额头上滴到鼻血。
血流进眼里,夜鹰更加地狂暴。被推向崩塌的塔上后,从身下抽出折断的柱子,回过头再往黄秋袭去。
“哥哥住手!”
夜灵想上前用身体阻挡夜鹰。黄秋想阻止夜灵,从塔这一侧数度呼唤。
“不可以!夜灵!快退后!到这边来!”
——但夜灵不肯听从。
就算被踢仍全力抱住哥哥的夜灵,被甩来甩去,终究被弹往塔的方向,往黄秋这边飞来。
眼前有个断口锐利的柱子。
“会被刺到!”
黄秋迅速撞向夜灵的身体,护住夜灵。同时右肩传来激烈的疼痛。
他挨了一拳,没有回手,用左手腕挡下夜鹰的第二次攻击,跳开后,腿一扫。
黄秋从背后固定住夜鹰,绞着脖子打算让他断气。
右肩到上臂已麻痺,左手腕肿了起来。
每走一步都痛到晕眩。
“哥哥、黄秋……”
夜灵用欲哭的声音拉住黄秋的脚,但黄秋无法回应她。他只想逃离当下,到安全的地方休息。这样下去一定会发烧。
【他究竟怎么了?莫非是喝了那些“假酒”后,产生了幻觉?】
感觉地面在摇动,是错觉吗?
【为什么让这种人担任这种职责……被授与守护者之名,从小对自己严格管理的我,又是为了什么?神圣的仪式会被践踏……会遭污染……】
“哥哥……?”
回到半地下的家,几乎是用滑落的方式步下楼梯。採光窗户下,黄秋的状态让黄惠瞠目结舌;花桶落地的声音,在黄秋听来十分的遥远。
因痛楚和不舒服的感觉回神时,黄秋的右肩与左手腕,被绑着的布巾与树枝固定住;身体则被靠置在准备冬天作为睡床用、压在壁面的干草上。
清凉的布覆在肩膀及额头上。
“哥哥,还痛吗?你跟那家伙打架了吗?”
“嗯。”
“为什么?”
“谁知道,突然就被攻击了。现在我明白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脱口而出后,黄秋便后悔了,应该有更好的说法才对。因痛楚而无法好好思考了。
黄惠用力握紧湿布,咬着下唇。从布里被挤出的水,滴湿了黄惠的膝盖。
“等我一下,我去换个冷水,哥哥不可以乱动啊!”
提起水桶,黄惠踏着急忙的脚步离开。
“别去!不要去找那家伙——”大声喊后,声音如刺般在伤口处回响。
动弹不得。全身基本都体力耗尽。
非得阻止黄惠不可,她一定会跑去找他算帐……但身体无法行动。勉强起身就感到反胃。
酸又带苦的胃液,灼烧着喉咙。刺痒般地不甘心。
……
“哥哥是笨蛋!最讨厌!不管你了!”夜灵流着泪,对夜鹰耍脾气。
夜鹰的脸朝上,仍维持平躺的姿势。背部湿透、眼睛被光线照得睁不开眼。
“我要去跟他们道歉;不管怎说都太过分了!人家好心把食物分给我们耶。”
“黄……秋……的话……你会被……的……”
夜鹰无法顺利说话。麻痺的感觉从唇瓣往口中切入似的,一波波袭来。连嘴都张不开。
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虚弱。
【这下子黄秋会对我强烈警戒吧?可恶,失算了。】
“别阻止我。只是赔罪而已,不会说多余的话。”
夜灵踢着砂走远的脚步声,在夜鹰听来,令人压恶地格外清晰。
突然,妹妹的脚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