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员说,死亡人数又增加了一名。目前包括身份不明者,共有十六人死亡,四十二人负伤。
陈浩继续等待,判明身份的死伤者名单正在逐渐增加。他把这些名单全部记在脑子里。死亡者的名单里。
在几个医院的门口,记者正在按惯例采访死者的遗属。在一家医院,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悲痛不已,硬咽着说:“儿子夫妇撇下孙子走了。”
记者反复问他:“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你故意在惹我发火吗?你问了傻子才会问的问题。”
“抱……歉”
在另一家医院,一位骑摩托车赶来的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毫不避讳地拿着头盔,他大概是一名五十多岁女性死者的遗属。他说:“母亲当时是和她的同行在一起探讨小说——跟一群跟她一样的网络小说作家。
“频道,可不可以换一换?”餐馆老板指着陈身边的遥控器道:“电视上究竟是些什么人呀?”
“哦,我想再看一会。”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有你的亲属吗?”
“没有。”陈浩回答。
老板没有再问什么。
快到五点钟了,其他电视台也做了特别报道,但已经都结束了。归纳目前所了解的有关事实……播音员如此这般地又复述了事件的大致经过。到现在为止,包括送到医院后死亡的人,死者已达十七人,伤者为四十六人;其中已经查明身份的死者为十二人,伤者为三十六人。又有一名死者的身份被辨认出来。
【有可能是他,我遇到的那个女孩的父亲。在死伤者名单中,四十多岁的男性中,只有他和十岁以下负伤女孩中的一个女孩姓氏相同。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可能。也可能只是女儿受了伤,父亲却安然无恙,因为她可能在其他几个女孩的名字中。】
在爆炸现场,陈浩当时匆匆忙忙,不会看清楚死者的面部。再说,即便一切都清楚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会干些什么事情呢?也许他个女孩的伤势如何,而且还是否失去了父亲。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到医院或警察署去打听一下,不就清楚了吗?但是,他并不是记者,只能装作亲属去询问,可陈浩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今天的晚报以第一时间报道已经来不及了,明天的晨报也许会刊登死者的面部照片,我还是等明天吧。电视快讯还不能包容一切,死伤者人数太多,而报道时间有限,只不过是理清了事件的主要情况,而制造爆炸事件的用意及其目的都没有搞明白。再者,电视上不会教我怎么样判断自己的风险,都是些老生常谈。我究竟要干什么?我应该歌酒,消磨着百无聊赖的时间。】
想到这,陈浩直起腰,说了声:“结账”。
他走出餐馆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对于陈浩来说,啤酒的酒精所起的作用远远不够。他等不及回到自己工作的酒吧,途中在一家酒店门口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小瓶威士忌,陈浩身子靠着自动售货机往杯子里倒起酒来。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