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看了看手掌,它们在颤抖,这正是一天正常开始的象征。他把威士忌酒瓶拿到身边,拿起玻璃酒杯倒满,一口气喝下。这时,一阵剧烈的空腹感疼痛般地向他袭来,他这才想起,从昨天早晨起到现在,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吃。
在洗手间小解时,陈浩照了照镜子,纸巾还在他的脸上贴着。他慢慢地洗着贴着纸巾的脸,纸巾被洗掉的时候,遍布满脸的伤痕就出现在镜子中,眼圈四周乌黑乌黑的。
【唉,人家大明星是因为多人一起“运动”导致睡眠时间不够才出现黑眼圈,而我……是被揍成了黑眼圈。】
陈浩在房间里找到太阳镜。他从十年前开始养成戴太阳镜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绝对离不开太阳镜。
陈浩走出门,拾起躺在路边的“停止营业”的标牌,挂在酒吧门把手上。也许,有人此刻正在监视自己,但陈浩并没有注意周围。即便有,又有什么关系?没人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惹麻烦吧?至少老百姓不会。况且,他们已经充分完成了警告自己的任务。
今天仍然是晴天。陈浩试着迈步,除了腿肚子感到剧烈的疼痛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行走的障碍。他在阳光下缓慢前行,感到疼痛有些缓和。
周围的环境十分清静,汽车和行人都不多。阳光应该和昨天上午一样灿烂呀,可陈浩总是觉得有些异样,后来他才醒悟到是自己戴着太阳镜的缘故。
【伊诗理他还好吧?顺利的话,应该可以把高俊及刘可可他们带回来吧?这鬼镇的事,还好我没去参与,算挺幸运的了。而不幸的事,就是自己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势力盯上。】
陈浩边想边走到地铁入口处,在报摊上买了两份晨报,走进一家并不熟悉的牛肉面馆,要了啤酒和一大碗牛肉面。店员和顾客谁都没有特别注意陈浩,大概像他这副模样的人举目皆是。
陈浩打开报纸,上面印着和前两天晚报一样的大字标题:
爆炸案,十八人死亡,四十七人受伤。周末中心公园,光天化日下的惨案。
有一个版面刊登了死者的照片、职业和家庭住址,其中只有一人身份不明。纵向排列的照片中,第一位就是陈浩熟悉的面孔——他见过的那个捂住流到腹部外面的肠子的男子。此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就是那个女孩的父亲。她还是失去了父亲。他叫杨科斯,四十八岁,是警察局的副局长。一条标题进入陈浩的视线:
死者中有警察局的人,是恐怖的分子引发的犯罪事件吗?
【杨科斯这名字真不吉利,杨,科,斯!杨,克,死。名字很重要,看来我父母取名还算好的了,陈浩、陈浩,乘好、乘好~】
陈浩翻到社会版,没有照片,但刊登了几家医院收治的伤员的分类名。
他把报纸翻回到第一版,开始阅读有关报道。
陷入思索之中的陈浩过了一会才发现店员似乎开始注意他了,一大碗牛肉面也已经吃掉一半,于是陈浩拿起报纸,起身离席。他在外面走了一阵子,回到自己的酒吧。
陈浩打开店门,发现被自己关掉的灯光又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