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玄策天王,他的那位马三弟,说不定真的已经踏上黄泉路,就等着明年今日,有人给他烧纸了。
一旁,余进也是脸色惨白,正要跪下,便听凌峰慢条斯理道:“罚你的人已经到了,若是你觉得他们份量不够,那么本少可以亲自拟旨,赐你死罪。”
余进身躯一颤,嘴巴无力地张了张,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玄策天王,与圣同尊,金口一开,便是王命。
更何况,这位玄策天王,还不是一般的王族。
他可是敢无视今上十二道金牌,坑杀四十万降卒的杀神啊!
能让他收回王命的,无论是他余进,还是三位家主,都没有这个资格。
“罪民领罚!”
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一句,余进直接瘫软下去。
这位曾经铁笔直断,凭文章便逼得无数家破人亡的传媒大拿,此刻已是丧如死狗,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狷狂与自信。
“至于武仁康,一同流放了吧。”
另一边,正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的武仁康,闻声瞬间,如遭五雷轰顶,惊死欲绝。
流放,即为流刑,乃大燕国朝设立“笞、杖、徒、流、死”五等刑罚中,仅次于死刑的重刑。
而实际上,被判处流刑者,大多都会被发配到边关充君。
流落到那等苦寒不毛之地,每日除了要服苦重的劳役外,还要时不时面对关外流寇以及别国的侵扰。而无论是充君劳役,还是落在强寇敌国手中,结果都是一样的生不如死。
“天•••天王,小人不是有意得罪您的,求天王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过小人一条狗命吧……”
想到被流放的凄惨下场,武仁康原本布满凶横气息的脸上,转眼已是涕泗横流,身躯软软跪倒下去,口中悲鸣不止。
虽然刚才凌峰只说将他流放,而不是像余进那样“永不归复”。但国朝自设立五刑至今,凡被流放者,还没听说有哪个能活着从边关回来的。
面对武仁康的求饶,凌峰只是将静深若渊的眸子注视在席元正身上。
被凌峰目光望来,席元正浑身如覆针毡,慌忙解释道:“天王在上,这武仁康冒犯王威,全是他一人所为,和席家绝无半分关系,请天王明鉴啊!”
说完,席元正“咚咚”几个响头磕下去,直磕得额头快要流出血来,凌峰方才拂了拂手道:“席家忠心,本少自然晓得。”
闻言,席元正紧绷的心弦微微舒缓了几分。
“不过,席永源之事,席家主是不是该给本少一个解释?”
但没等他松上一口气,带着质询意味的声音,突然传来。
“席永源”三个字落入耳中,席元正心中猛地一咯噎,脑袋再次重重磕下,惶恐道:“回禀天王,小儿永源勾结周家,此事席某虽然不知,但子不教父之过,这件事,席家愿意承担责任。”
只是,这一次,任由席元正磕得额头血流不止,凌峰始终没有发话。
“够了,姑姑不喜血腥气。”
许久,凌峰终于喝止,然而给出的理由,却是许晴不喜血腥气,而非顾及席元正这位家主的性命或者尊严。
维持着一丝清明跪在地上,席元正此刻,心头却升起一阵恼火。
在他身后,金天材和燕景明也是面带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