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昌脸色一狞,第一反应,是不信。
这次为了一锤定音拿下庐州,他可是将家族里的好手全部抽调出来,才凑出这三千私卫。
论实力,这三千人就算是遇到周家武卫,或者是纪家君卫,同等数量下都有一战之力。
怎么可能到了庐州,连个声响都没听见,就全给屠了?
但旋即,看到那守卫一副胆都快要吓破了的模样,根本不可能会编出这种粗劣的谎言欺骗自己,徐士昌猛地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放屁!庐州现在成建制的武力,只有我们郡守府的庐州卫,就凭那些酒囊饭袋,能屠的了徐家的私卫?”
正值此时,桓欣对着那守卫一阵骂咧出声,说罢又是一脚猛地踹了过去。
好在这几年,他跟在桓云彬屁股后面厮混,身体早已经被酒色所掏空,因此此时这一脚下去,那守卫也只是摔,然后便爬了起来,哭丧道:“小人真的没有说谎,是那位玄策天王,派了百人过来,当着郡守的面屠了徐家的三千私卫。”
玄策天王!
这四个字,如同有魔力一般,从那守卫口中响起的瞬间,凉亭前跪倒的众人身躯皆是狠狠一颤。
就连桓云彬,麻木的脸上,都在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惊恐。
只是下一刻,桓欣的声音突然响起:“哈哈,你还说没扯谎,百人屠三千,傻子都知道不可能做到。”
然而,桓欣话音落下,却看到跪在地上的众人,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向他看过来。
“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一百个人”
桓欣还没说完,身后,一道阴冷到极点的声音于此时响起:
“燕历四十年,那位北出雄关,一人一刀,斩了八百玄甲。”
“燕历四十二年,凭十八铁骑,杀得乾国三万玄甲大败而归。”
“燕历四十四年,三千刀卫,横推辽东三千里,破敌六十万。俘虏四十万,全部坑杀!”
—声声、一句句。
不止桓欣,还有匍匐跪地的众人,此刻听着徐士昌如数家珍的声音,全都骇得寒毛倒竖,头皮发麻。
过去这几年间,他们耳目为声色所迷,竟是不知那位背着大燕负重前行时,曾铸就出这一桩桩丰功伟绩。
难怪,跋扈如土老大一般的桓家,面对那位时,数代积累堆砌的权势宝塔,会如砂石一般,一推就散。
不是桓家太弱,而是那位,将种无双,比肩神明。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亦或者,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身处在庐州声色犬马的纸醉金迷中,众人自然看不到,大燕朔北,寒山关外,有人血肉成城,马革裹尸。
更不会知道,在国朝看似风光的表象下,实则弊病丛生,积弱已久。
不仅小人奸佞充塞圣侧,就连国之重器的君部,都一度为武协所把持。
直到那位横空出世,外御强敌,内整朝堂,七年间南征北战,终还国朝乾坤玉宇澄清。
纵古横今,为将名留青史者不知几几,或千君辟易、或万夫莫敌,但能做到凌峰这般,身压庙堂、疆场两端,历朝历代千年以来,却是再找不出第二个。
是以,在赐予“玄策天王”尊位时,今圣曾盛誉其“天生将种,国士无双”。
哪怕是气性高傲如徐士昌,目无余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八个字,那位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