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家绣庄出来,杨宗谨和朱茜牵着马走在山路上。
朱茜笑道:“这次真是走运,没有按照夫君先前想的那样,省去了不少时间。”
杨宗谨却不这么看:“真的是幸运吗?”
“不是吗?”朱茜好奇地问道。
“你没看到黄家绣庄的安排多么的流畅,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用直面对抗朝廷和官府。又不告诉我最准确的消息,在某种程度上维护了自己的原则。”
“夫君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朱茜说完,想起另外一件事,便问道:“夫君怎么看黄家绣庄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想应该有眉目了。”
杨宗谨翻身上马,与朱茜一起骑着快马,摸黑赶回府衙。
当晚一夜无事。
次日早晨,杨宗谨身穿官服,前往佟家拜访佟延年和他的女儿佟琴。
不过,出来见杨宗谨的人,却只有佟延年。
杨宗谨不见佟琴的人,便问道:“佟员外,本官虽然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有件事关系到新郎之死,还请……”
不等杨宗谨把话说完,佟延年就抢先道:“杨大人,你如果要查新郎,应该去找他的父母啊。我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知道一些什么事呢?”
“你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是本官是查案之人,希望佟员外配合。”杨宗谨也是态度坚决。
话音未落,就有小厮来报,京西路转运使郑毅来了。
杨宗谨被迫和佟延年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
郑毅看都不看一眼杨宗谨,径直进屋,坐到了主位,安慰佟延年:“令婿在婚礼宴上不幸去世,本官深表遗憾。可惜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让去世的人甚为遗憾。”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杨宗谨。
杨宗谨眉头一皱,抱拳道:“大人……下官已经查到一些眉目,所以……”
“所以?”郑毅直接把枪头对准杨宗谨,“所以你就来逼问一个孤独的老人和可怜的新娘吗?”
杨宗谨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的话未免过于武断,下官虽然不是断案如神,也能闻声而知雅意。”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了绣屏。
佟延年看到绣屏的时候,脸色瞬间惨白。
杨宗谨看到佟延年这个变化,心里瞬间有数,接着道:“佟员外,这个绣屏你作何解释?”
“这……这……”佟延年有些说不出话来。
郑毅看了眼杨宗谨手里的绣屏,也瞬间黑了脸。
这等上乘苏绣,把人物绣的惟妙惟肖,完全看得出女人的模样是谁。
杨宗谨看震慑全场,便道:“这个男人是江南一剑冷云霄,而这个女的……”
“不可能!”佟延年急忙否认,“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黄家绣庄虽然一向不会说出制作人是谁,但是你们应该去问黄家绣庄。”
“可是……我现在问的是令嫒,而不是你在这里回答。”杨宗谨占据制高点,开始掌握主动权。
佟延年尽管被逼得手忙脚乱,还是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出面。
杨宗谨忽然想到了什么,逼近佟延年:“佟员外,你的女儿该不会不在府上吧?”
佟延年后退一步。
“杨大人……”郑毅叫住杨宗谨。
闻声,杨宗谨扭头看向郑毅:“大人,你这是阻止我办案。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上书朝廷,就可以胆大妄为。那我也可以上书朝廷,追查凶案。”
郑毅霍然起身,瞪着杨宗谨,但是不敢再说什么。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杨宗谨目送郑毅离开,然后扭头盯着佟延年。
佟延年看自己的靠山都走了,只好道:“她……”
“她到底去哪里?”杨宗谨高声地质问。
“去……去了白家。”佟延年终于松了口。
杨宗谨当即转身离开佟家,和詹俊一起赶往白家。
然而,当他们到了白家。
就见到白家的大门敞开着,无人打理。
杨宗谨和詹俊快步进府,看到老佣人歪躺在地上,哇哇……的喊疼。
“是谁打伤了你?”杨宗谨急忙问道。
老佣人痛得龇牙咧嘴,压根不能回答他的话。
“我们走。”杨宗谨叫詹俊,和他一起赶往正堂。
还没到正堂,就看到一个人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他们跟前。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白沧然。
紧接着,正堂里响起一声女人的惨叫。
听声音应该是白沧然的母亲,白老夫人。
詹俊一个脚步飞奔入屋,愣住了。
杨宗谨随后跟着进屋,就看到正堂里站着一个眉心有颗胭脂记的女人,而在她面前的地上跌坐着一人,正是白老夫人。
而那眉心有颗胭脂记的女人正是佟琴,佟延年的女儿,白鼎的妻子。
“佟姑娘,你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杨宗谨含威带怒地审视着佟琴。
“你们别误会,不是我伤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所为。”佟琴急忙为自己争辩。
“是吗?”杨宗谨不信。
这时,白沧然从外面进来,捂着心口。
他叫道:“就是她,她要杀我们。幸亏大人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要遭她毒手。”
佟琴一听,狠狠地瞪了眼白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