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柳凉衣和张六的谣言,没过两天又轰轰烈烈地传起来了。
说她不守女德,东窗事发后又贪生怕死诬陷李妈妈,上吊也不过是在做样子博同情。
“这流言确实是不该继续这么扩散下去。”
柳凉衣神情有些凝重,顺着半开的窗子向外看。
李妈妈的事情,她该动手了。
没想到柳裳裳不愿意放过她,又开始想方设法地宣扬抹黑她的清白。
“可是大娘子会管吗?”
晓荷一想到白乐琴对自家小姐那恶劣的态度,顿觉有些无望。
柳凉衣不答,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眯了眯眼。
外面艳阳高照,虽没什么风却也算是干燥清爽,是个好天气。
白乐琴当然不会管,她还有后招。
“晓荷,我们等太阳西斜了一些之后,去找父亲。”
走在去柳家家主柳镇原书房的路上,晓荷问柳凉衣道:“大姑娘,老爷从来都不管后院之事的,您去找老爷真的有用吗。”
柳凉衣走的速度并不快,一边想着见到父亲之后的措辞,一边慢慢答道:“父亲也许真的不会管后院之事。”
可如果这件事情上升到不是后院之事的时候,那柳镇原还会不管吗。
晓荷有些困惑:“那姑娘,我们去找老爷还有什么用呢。”
搀着的女子只是笑笑,面部的轮廓在太阳的照耀下,明丽又流畅。
“我们自不会一无所获的。”
到了柳镇原的书房门口,在大太阳下面等了不知道多久,等到日头西斜到快要落山,她这个父亲才通传她进来。
讲明来意,这个父亲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一脸不耐烦。
执起一本书卷看,就要赶柳凉衣走:“本来这谣言就是你不加小心才被人误会传开的,这般琐碎杂事也要跟我说,你做女儿的怎么还这么不知体谅父亲。”
柳凉衣闻言抿了抿唇,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红了起来,一拉衣裙跪在柳镇原的身前:
“父亲,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小心,只是这些谣言已经传开了,官家女儿的清白最是重要,若实在不行,父亲将我嫁给张管事的儿子也行。”
柳镇原一听柳凉衣这话眉毛登时一竖:“这怎么行?!”
好歹他是镇国大将军,手里捏着实打实的兵权,女儿虽是庶女,嫁给管事的儿子算什么事情?
说出去岂不会被同僚笑掉大牙。
若是这么个柳家女儿嫁给那穷管事,还不如这让这女儿早早死掉。
“怎么不行?”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过来。
一个穿着绫罗锦缎,腰佩金玉佩环的少女提着罗裙走了进来,看着跪着的柳凉衣,冷笑了一声。
“就她被卖到教坊司里都是抬举她了,嫁个管事岂不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柳凉衣没动,只是微微抬了抬眸,瞥见走进来的人。
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衣服的料子泛着华贵的光泽,再配上整套金丝缠珠的头面首饰,走起路来配饰相撞,叮叮当当地响。
这一身行头倒是和白乐琴的那一身有七八分相似的神韵。柳凉衣在心里默默地想道,垂下眸安静的跪着,不再多看她。
柳镇原听了这话轻轻呵斥道:“裳裳,不得无礼。”面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生气责备之意。
柳凉衣在别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