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期日近,柳镇原倒是没有为难她,同意了她出府为家人祈福的请求。
柳凉衣要去的镇国寺在城郊,正好也是一个她去城郊的机会。
晓荷抱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叠银票,她家姑娘吩咐她将这些东西带出来,却也没有说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从姑娘出事醒过来之后,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些猜不透了。
晓荷说不上来,不知道是该为柳凉衣高兴还是难过。
望向姑娘,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里,看着帘子透过来的隐隐约约朦胧的光,微微出神。
晓荷不知道,此时的柳凉衣不是在愁思,而是正在盘算自己怎么样才能在京城安置一分自己的地产。
没有心腹,这个世道又不允许未婚女子抛头露面,她没办法置办这些东西。
走到接近城郊的地方时,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前面有些喧闹,似乎是有谩骂声传过来。
“晦气死了!怎么带着死人在这条路上跪着!”
柳凉衣抬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伸头问车夫道:“师傅,请问前面怎么了。”
“回大姑娘,前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人带着个死人说卖身葬父。”
“怎么在去城郊寺的路上卖身葬父啊。”晓荷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本是要祈福的,还要沾上这死人气,多晦气。”
柳凉衣默默看了晓荷一眼,叹了一口气:“晓荷,从盒子里面取一张银票过来。”
“啊?”晓荷愣住了:“姑娘做什么?”
柳凉衣伸过手:“你给我便是。”
从盒子里翻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柳凉衣伸出手掀开帘子递给车夫:“师傅,一会到了那人身前把这个银票递给他。”
车夫不敢多问,点点头接过银票。
将银票递过去之后,柳凉衣在马车里坐端正,闭上了眼睛。
“姑娘,这是何必,这种贱民,死便死了。”
晓荷皱着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心道自家姑娘做事越来越怪了。
柳凉衣闭着眼睛:“晓荷,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卑贱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她本就是现代社会过来的,自然不怕什么鬼怪,她实在是见不得有人带着自己亲人的尸首跪在街边祈求。
就算是穿到了这个封建的时代不得不顺应其中的一些东西,那也不应该把自己头脑真穿封建了。
过了不久,有一个人轻轻敲了敲柳凉衣这一侧的马车门板:“恩人。”
柳凉衣睁开眼睛,示意马夫停车。
车停下了之后,柳凉衣轻轻将侧面帘子拉了一条小缝,外面的人看不见车内,她却能大概看清外面。
是一个一身粗麻孝衣,二十多岁的青年。
柳凉衣扬眉:“何事?”
青年紧张地抓了抓衣服:“恩人,您给了我这么多银子,安葬父亲多了,我做您奴才也用不着这么多钱的,我怎样将这钱还给您,望贵人给我一个指示。”
看着车下的这个年轻男子,柳凉衣心中暗道这个人倒还挺知道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