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第一次在棋盘上感到了剑气,好像在与对方过招时,遇到的是精妙无匹的剑法。
当这时就有了争胜之念,如能在如此角逐中胜出对手该是多么酣畅淋漓的事。
他从来没有感到在棋盘上取胜如此重要,是如此的有获得感。
也刹那明白那些醉心于棋上的棋迷,不是沉迷而是拥有一种追求。
连下三盘输三盘,少年心服口服畅快淋漓。他充分感到自己水平不足,怎能不因为遇上如此高招而酣畅淋漓,而会充满愤怒?
不知不觉间,下棋不下钱才是雅的念头已经没有了,或者是已经大大淡化,如此的水平,在这当中取得胜利是值得一点钱的。
张老四道:“小兄弟,你的棋步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个巨大缺憾。”
少年认真聆听,听张老四认真的道:“这个缺憾就是缺少了谱招,也可从中看出你很少观看棋谱。学棋就如学书法,不临谱,吸取前人经验会很难进步。是故,想取得进步得多看谱。”
少年的主要时间用在习武之上,对下棋只视为爱好,当然不会因此浪费时间而减少对重要事情的学习,平时只是有空随意下几局,没有深入研究之念。
而张老四的话让他知道了学习象棋的一个方向,并是对这个方向信服的!抱拳道:“张大叔将学棋秘诀慷慨予授,让小子在学习象棋上打开了一扇明窗,千语万言,也只得送一个谢字。”
刚想转换话题,两个一胖一瘦三十余岁的汉子走进棋社,大声说着要借棋盘对弈,张老四本想与少年续说棋教的事,这时只得去招呼客人,张罗棋盘。并想到这两个棋手打听到他们这里是下江湖棋的,就相约了来这里下这样的棋。
下棋也像习武,在观看一个人时往往可以敏感的料到是不是“会家子”,这两人的身上有一种沉迷之气,让他想到两人在平时下棋不少。两人的衣着面貌极是陌生,让他敏感的感到是外地人。
而且本地的成年棋手他都几乎是认识的。
本来简单的张罗一盘棋让两人下就行,但是两人的口袋却吸引了他的注意,涨鼓鼓的像袋满通宝,袋口还露出些交钞边角。
原来元朝大多数时候都是用交钞为货币,并以丝绢为锚定物,到了至正年间,交钞贬值严重,甚至贬值到十多倍,难以流通,就重新确立了一种交钞,并铸造了一批至正通宝,两者一起发行。
不但只是张老四,在这里下江湖棋的棋手都感到意外,两人看着就像他们一样的南人,并非身份特别尊贵的蒙古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呢?
如果说是当官的或者是富户又不像。
不知不觉之间,所有下江湖棋的棋手都内心涌动,如两人与他们一样是江湖棋手,就是他们一生都难以遇见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