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这或许和我的童年经历有关,从小,我的身边就没有父母陪伴,父亲在我没记事儿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也带着我改了嫁,至于我那个新的父亲,都不用说把我当儿子看待,甚至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
平日里母亲陪着他去工地,到晚上,我必须把饭菜准备好,而且要把家里收拾干净,如果没有,那迎来的就是他的一顿毒打,甚至有一次,我的胳膊都被他打折了,到了学校,老师问我,我也只能说我是不小心摔的。
到后来,他们俩有了孩子,而我,就更加不着他们待见,怎么都看我不顺眼,把我的房间腾了出来让给了妹妹,而我去满是灰尘的库房睡觉,库房平时阴冷潮湿,一点光都没有,这倒是为我以后住桥洞子打下了基础。
而我从小也没有零花钱,也正因为此,每次和朋友出去玩,我都会因为兜里掏不出一分钱而拒绝他们,久而久之,也便没了什么朋友。
说实话,我对这些都无所谓,小时候看得还挺开,就想着努力学习早日挣脱他们的束缚,我考上了市重点高中,离我们家很远,想着逃离他们。
但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位“父亲”做事太绝,他以未来让我帮家里照顾生意为由,让我就读我们本地的一所职业高中,说学一门技术,出来就能帮家里挣钱,我没有同意,那天他揍了我一顿,我还是没有同意。
在学校报到那天,他带着母亲和妹妹去了工地,把我一个人反锁在了家里,又带走了我的手机,我联系不上外界,蹲在家门口,有气无力地拍着门,哭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他们才回来,就好像没事人一样,问我准没准备好晚饭。
就这样,我的生活似乎跌入了谷底,我开始摆烂,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他说让我毕业后直接去工地干活,我表面答应,实际上在毕业那天,我报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大学,我更换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带着我的行李,彻底离开了他们。”
“不错,我很满意。”男人点了点头。
“什么?”
李淳听完男人说的话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抄起手边的疙瘩汤就要扣他脸上。
“不不不,你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的命挺苦的。”
“废话,我还看不出来我命挺苦的。”
男人紧忙阻止了李淳,差一点,他的脑袋上就要被李淳扣满疙瘩汤。
“好了,差不多吃完了,我去把账结了。”
男人起身去结了账,而这时候,李淳在想的是,该如何怎么跑路。
男人似乎感知到了李淳想要逃跑的念头,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指了指李淳的位置。
“诶,你别想着跑啊。”
李淳刚要起身,就坐了下来,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经验丰富,经常拐骗大学生?
俩人一起走出了烧烤店,男人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从烟盒里掏出了两根香烟,并向李淳递了过来。
“抽烟吗?”
李淳看了看烟,又看了看他,平日里,李淳是不敢接陌生人递过来的烟的,因为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人往烟里掺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他有一个大学同学,去酒吧抽了一颗别人递过来的烟,回来就犯了病,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李淳将两根烟全接了过来,一根别在了耳朵上,一根叼在了嘴里。
正常来讲,别人递烟都是拿出两根,一根给对方,一根留给自己,而李淳却全接了过来。
男人看了看空荡的手,又一脸疑惑地看向李淳,好像在问,为什么不给他留一根。
但男人也没说什么,又拿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他给李淳点了火,温暖的火焰燃烧着略显潮湿的烟丝,烟雾缭绕。
李淳吸了一口,一股烟雾涌入他的口中,久违的辛辣味道顺着口腔流经他的喉咙,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咳咳咳。”
“怎么?没抽过烟?”
“没有,好久没抽烟了,上次抽烟还是在上次。”
男人也点燃了香烟,他吸了两口,一脸悠然自得。
“刚才在吃饭,所以说没和你说正事儿,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点风,取自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