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雅顿了顿，奶水要怎么来呢？
她给好多婴儿喝奶，在院长威逼下，像无情的产奶机器。
她摸摸胸部，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
“喝奶粉也可以的，我们离开这里吧。”诗诗说。
白兮梦点点头，抱着婴儿，觉得他沉甸甸的。
这是生命的重量，希望的重量。
两人走没几步，白兮梦感到身后被人推了。
她尽力保护孩子不被撞到，扭头一根黑色的棍子似的东西刺穿了阿雅和诗诗的身体。
血滴在雪地上，异常显眼。
阿雅和诗诗说，“别管我们，快走……”
语气渐弱，她们从黑棍下滑落雪中。
“阿雅！诗诗！”白兮梦跌跌撞撞爬过去，顺着黑棍袭来的方向看去。
是院长，它肚子破开，肠子像毛毛虫扭曲，一条变黑的肠子击中了阿雅和诗诗。
白兮梦拗断发直的黑肠，它像玻璃般发出脆响，全碎了。
院长的确是死了，刚才是它最后一击。
好不容易要离开这里，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白兮梦抱着阿雅和诗诗渐渐冷掉的身体，哭喊着不要离开她。
阿雅和诗诗嘴角上扬，“说不定，我们是得到了自由。”
死去的女孩们都得到了自由。
一句话让白兮梦止住了眼泪。
她想起和阿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虽然年纪大，但是不懂得察言观色，也不懂得孤儿院隐性的规矩。
初来乍到就被欺负。
原因是她性格很软，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别人觉得她很好欺负。
在早晨集合时，故意占满洗漱台，让阿雅没办法洗漱。
导致别人在规定时间内集合完了，她才姗姗来迟。
孤儿院的教官最不能容忍别人迟到，无论有什么理由，一旦迟到就是对他不尊重。
教官拿来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到她手心发红。
归队了，阿雅的手仍然止不住抖动。
白兮梦看着很不是滋味。
中午吃饭，阿雅因为手疼没接稳饭盆。
碗“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饭菜洒了出来。
所有人屏息静气，这是孤儿院最不能犯的错误。
白兮梦就在她身后，教官怒气冲冲地走上前，鼻腔喷出热气。
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像下秒就要张大嘴巴吃人了。
“谁弄的？”教官沉声问。
无人回答。
“谁弄的！”教官吼出来。
在场的人都吓退一步。
“我。”白兮梦站出来。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站出来也可以。
但就是不想让阿雅再受伤了。
教官狠狠地打了白兮梦。
尽管疼，却收获了一名朋友。
阿雅简直是“家务大神”，修、缝、补不在话下。
衣服总是耐穿的。
现在阿雅死了，她们死了。
生来被抛弃的女孩，可以去往自由、幸福的天堂了。
白兮梦找了个松软的土地，把阿雅、诗诗、小静的身体埋在里面。
孤儿院还有不少丧尸，但是白兮梦无力对抗。
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照顾这名来历不明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