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病很多年了,也不见好。”沈少虞脸上的红晕已经开始退却了。
“大夫…大夫有没有和你说,少和人接触。”谢辞此刻可以说是在车门边上,说话的声音都弱了很多。
“说过,所以我一般也不接触什么人。”沈少虞眼底的笑意都快挡不住了。
“完了完了,你把我玉佩还给我吧。”谢辞心里面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绝对是传染病,自己知道怎么还跑出来啊!
“姑娘已经给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呢?”
“我得留着给自己看病。”谢辞一脸生无可恋,甚至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了。
“姑娘健康得很,不需要。咳咳。”沈少虞的咳嗽真不像装的。
“马上就不健康了。”
“所以你晚上出行是怕遇见别人?”谢辞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啊,晚上出行,也就没什么人了,听了大夫的话。”沈少虞看着谢辞这副坚信不疑的害怕样子,决定一会下车一定给她解释清楚。
他也曾读过医书,知道有一种肺病会传染,其症状就是咳嗽不止。
“都怪我自己!”谢辞苦笑的摇头。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相对无言,谢辞的脑海中都是自己日后生病的样子,果然,她没有享福的命。
而沈少虞除了觉得有趣以外,更多的是疑惑,明明两个人不久前刚刚见过面,可是她对自己毫无印象,或者说她装的,而且夜半三更,出现在郊外,也很让人奇怪。
不过说来,她没有想起或者假装不认识他,也是省了一个麻烦。
“你家小姐精神正常吗?”十一看着软糯的洛一,悄悄的问。
“正常啊!”洛一的声音和谢辞完全不同,软软的,谢辞属于是中气十足。
“你才不正常呢!”谢辞的声音悠悠的从马车里面传过来,因为她就在门口,马车里面安静的针掉了都听得见,那马车外面的话自己也能听见。
“啊!”洛一被谢辞阴森森的一句话吓到了,十一也是有点心颤,但是怎么说也是经历的多,很快就恢复了。
十一心想,还是有点不正常的,他跟着沈少虞长大,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在马车里面待着。
人力需要很久才能走到的地方,马车很快就到了,过了宵禁时间进京城需要出示通行证,而二人都没有。
谢辞是到了京城口才知道还需要通行证,相当于通关文牒,需要有衙门的章才生效。
心里面也暗自庆幸搭上了这个马车,不然到了城门,也进不了城。
大家闺秀,夜半三更,夜不归宿,不消半日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今日多谢,希望再也不见。”说完谢辞火速的下车,拽着洛一就跑,也不管方向对不对。
“欸~”沈少虞刚想说话的功夫,她们已经跑了。
“欸…那就不怪我了,我想和你说我没肺病,你别太过于担心了!”沈少虞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笑了。
不止是因为她因为害怕跑的太快,还因为她跑错方向了,谢府在另一边。
“公子~我们回府吗?”
“回吧~”
沈少虞回到马车里面,手上摩挲着那枚玉佩,放进了怀里,她似乎连这玉佩的意义都不清楚。
古时女子赠送男子玉佩,多为表示爱意,定终生。
马车停在了沈府,这是整个京城除了皇城最为显赫的存在。
沈家共有两个宅院,一个是这座经历百年风霜的老宅,一个是新建十年的宅院。
“十一,你去谢府,悄悄看看刚才那姑娘如何了?”朝院子里面走的时候,突然顿住和十一说。
“怀远大将军谢立业吗?”十一再次确认。
“嗯。”
十一虽然疑惑,她们从未说过自己的来处,公子怎么猜到的呢?
上次见面是十三跟着沈少虞,平时都是十三。
另一边的谢辞从身上找了一个手绢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拽着洛一就跑,好像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
“小姐…小姐~”洛一试图叫住谢辞,这个动作持续了三次才成功。
“怎么了?”
“你…你为什么要捂住自己啊?”洛一以为她不舒服,上前一步,被谢辞挡住了。
“离我远点。”
“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吗?”
“没…你没错,我错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一些就对了,走吧。”谢辞一边说一边离洛一远远的,然后还不忘看了看那边马车是不是走远了。
“小姐,咱们走错了,谢府在那边的方向。”洛一弱弱的指着相反的方向,合着刚才跑了这么久才跑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谢辞欲哭无泪。
“奴婢~奴婢刚才是要和小姐说的,但是您一直拽着我…”
“好吧好吧走吧,你带路。”谢辞脑袋一转,让洛一前面领路。
“谢府有没有什么小门啊,可以进入,就是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
“没…没有,都要有人来开门的。”
“嗯…翻墙呢?”
“谢府的墙特别高,没有梯子不行的,不过小姐你可以。”洛一肯定的回头和谢辞说。
“转过去,离我远一些。为什么我可以?”
“小姐忘了,自己会功夫啊,不过自从见了大皇子以后就不曾练过了。已经很久没有见您练过了。”洛一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可能是之前她每次说相关的话题都被骂吧。
“你不用害怕,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自然也包括人,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我,所以你不用害怕,如果之前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包涵,你以后可就是我的回忆录了。”
谢辞看着前面比自己瘦小的姑娘,一定吃过很多苦,才会变得小心翼翼。
“小姐…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么说就是折煞奴婢了!”洛一回头哭着说。
或许是因为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在受到了尊重的时刻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