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异路同途(1 / 1)
深冬的清晨,没有太多阳光,细细密密的碎雪自天垂落,整片天地的颜色是笼上一层静谧清丽的滤镜。
“中原江南的上好大红袍!”
“西域宝玉!”
明都市集立着一座座圆滚滚的戎帐,帐后乃是集聚成片的车队。
帐前大开,可见内里悬挂着羊皮牛角,弯刀标本等装饰物,往下一瞧,地上摆着毯子,南来北往的商贩坐在帐内,大肆叫卖。
其中不仅有中原商贩,还有西域胡商,东南倭人等面孔,他们来自天南海北,鱼龙混杂。
此为南市,乃乌达木为方便异邦商人,如中原,西域,波斯等人经商和居住,设立的专门区域,只因靠近南侧中原,才设在明都南侧。
可见中原私商带给草原的利益有多大……当然,对于中原商帮而言,草原也属于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否则也不会冒着砍头风险做这生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外如是。
咕噜噜——
一平平无奇的商队在幽寂单调的雪原奔行数日后,尚未入城,便已听得喧哗吵闹声。
车轮碾过不算平整的压实土地,车厢摇摇晃晃。
赵无眠打了声哈欠,双腿在车厢内柔软毯上伸直,调整了下姿势,让靠在他肩窝酣睡的苏青绮与沈湘阁睡得更舒服些。
角落暖炉向外散着丝丝暖意,车厢内温暖如春,情郎的肩头也很是让人困倦,但车厢外的哄杂吵闹,还是让她们睫毛轻颤,睁开眼帘。
“终于到了……这些天一直窝在车厢里,浑身不得劲,还是京师好,天子的御驾大的都能当小房子……”
沈湘阁揉了揉美目,也打了个呵欠,缓缓直起身。
薄毯自她身上滑落,车厢内当即亮了几分,肌肤白腻顺滑,雪背纤细毫无瑕疵,向下与挺翘臀儿勾勒出一抹极富魅力的弧线。
自侧看去,东半球曲线挺立,让赵无眠不免多看几眼,抬手托住。
“你再摸,苏家小姐可要生气……瞧瞧,她明明自己拉不下脸在路途同你亲热,但就是心底醋劲大……”
沈湘阁一双狐狸眼侧来瞥了赵无眠一眼,取出玉梳,抬手梳理如墨长发,口中带着刚醒来的些许慵懒道。
车厢再宽阔也就这么点地儿,真要一块云雨也用不了多少姿势,除了照无眠,就只能迭高高。
不是每个姑娘都受得了这刺激,尤其是和本身不太相熟的姐妹迭,加之她们在车内欢好,不远处可就有其余姐妹听着喝茶……这岂不是看她们笑话?羞都羞死了。
因此除非赵无眠半强制想要,那显然不会有姑娘有这脸皮……沈湘阁除外。
赵无眠其实也觉得他们这是要来草原杀人,总干这事多多少少沾点不正经,但沈小姐索取猛夹,他总不能不给。
苏青绮闻言也蹙了蹙柳眉,缓缓起身,却是拉着毯子挡在身前,没好意思给赵无眠看。
她其实也不全是看沈湘阁不对付,才想与她争一争,单纯是觉得此行极大概率碰见乌达木,想多同情郎感悟几番,沟通天地之桥。
倒是便宜了赵无眠,赶路途中还能转朱阁,入绮户,着实心旷神怡,难以自拔。
这事怎么说怎么羞,苏青绮脸皮薄,干脆不搭理这话,兀自梳妆打扮。
“给。”沈湘阁随手给她递来发簪,倒很和睦。
毕竟再怎么吵架拌嘴,她们也已经吵了一年,感情肯定比其余姐妹要好不少。
两女坐起身梳着长发,虽看上去皆是少女,可久经人事,还是有几分少妇风韵。
赵无眠靠在毯子慵懒躺着,撑脸望着她们,车厢内温暖如春又满是幽香,着实一副惬意画面。
直到马车即将入城,驾马的紫衣也轻轻敲了敲门框,赵无眠才坐起身,后沈湘阁穿着干净素裙,跨在他腿上,小手在他脸上轻抹几下。
乃是易容……赵无眠如今画像满天飞,虽然不一定有人认出,可他这相貌,走在街上谁都得多看两眼。
长得太俊,偶尔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此刻来明都,一为传国玉玺,二为天玄尘,三为杀乌达木,若能低调行事,显然好过直接跑来大开杀戒当莽夫。
其余姑娘早便易容,只剩赵无眠……纯粹是沈湘阁不愿情郎顶着陌生脸庞与她欢好,但即便如此,赵无眠易容前后,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无外乎年长几岁,有些细微变化,细看还是他,只是与画像不太相符,不容易被陌生人认出。
“相公真好看!”沈湘阁轻抚着他的脸,嘻嘻笑道。
“以前不见你说这个。”
“本小姐肯定是喜欢你才觉得相公好看呀,所以你现在就是变成大胖墩,我也喜欢的。”
“好了好了,你也不嫌肉麻……我出去看看。”
赵无眠在沈湘阁的臀儿上轻拍一下,弯腰撩开车帘走出,惹得沈湘阁幽怨看他,似还想蚀骨敲髓。
不过待自窗口探出小脸,瞧见明都南门大排长龙,她又不免眼前微亮,稍显好奇。
其余姑娘也都差不多反应,在大离江湖混迹半生,还真没怎么来过草原明都。
赵无眠并未提刀带剑,单身着寻常青衫,好似清隽书生,与紫衣坐在一处,驾马排队入城。
“明都防卫倒是森严。”赵无眠望着排了数十丈的车队,眉梢轻蹙。
“刚打了败仗,能不多些防卫吗?”
紫衣百无聊赖捏着缰绳,手旁放着青徐剑,身着武服,一条腿垂在车架下,另一只长靴搭在车上,俨然一副武艺高强的江湖女侠模样。
商队怎么能没有护卫呢?
后紫衣想起什么,语气紧张几分,“咱们在鸦鹘关住时,并未遮掩身份,指不定就有什么大嘴巴丫鬟将咱们的消息透露出去。”
“若真能透露出去就好了。”
紫衣微微一怔,“为何?”
“乌达木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我……他若知我住鸦鹘关,定能猜出我欲来取传国玉玺,这下不管他在哪儿,都得跑来明都。”
“如此才方便我杀他。”
紫衣哑然失笑。
待入城时,这些戎人守军叽里呱啦说了几句鸟语,待看过赵无眠递来的身份凭证后,慢吞吞朝马车后方几架货车走去,用弯刀撩开车帘,打量几眼,又煞有介事,拆开几箱货物。
检查片刻,招手便让他们入城。
赵无眠与紫衣对视一眼。
说不严吧,倒也像这么回事,但说严吧,却不查赵无眠与几位姑娘住的马车,让他们提前准备的一系列东西,比如专门学的戎语,都没了用武之地。
倒像是做样子给上头的人看。
待他们驾马入城,才听身后他们闲聊低声几句。
“查赵无眠那阿勒巴日,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真查出来,第一个死的就是咱们,谁当这出头鸟……你当吗?”
“当我傻?一个月几个钱啊这么玩命……”
车厢内几位姑娘闻言都不免哑然几分,没料想如今戎人竟这么怕赵无眠,观云舒知道多些,歪了歪小脸,解释道:
“阿勒巴日是戎人传说里的妖怪,俗称‘黑萨满’,近似于咱们中原的阎王爷之类的人物……看来戎人是真被无眠杀怕了。”
慕璃儿好奇道:“一剑杀了上万戎人,出自莫惊雪之手,他们怕无眠作甚?”
萧冷月微微昂首,极为自豪道:“他们又不傻,江湖都知莫惊雪被无眠追杀,被他压着揍……连手下败将莫惊雪都能一剑杀上万人,更何况是无眠?”
江湖其实不知莫惊雪是怎么死的,也不知莫惊雪为何能斩出那一剑,由此才更为凸显赵无眠通神武功。
不过莫惊雪死在赵无眠手中这消息,肯定是萧冷月为了壮大赵无眠的江湖威望,有意散出去的。
不管怎么说,能顺利入城,无需多生事端,显然是一件好事。
赵无眠驾马在热热闹闹的南市穿行而过,侧目打量周围,眼花缭乱,其中不乏有让他也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南市整体还是以中原人与胡人居多,赵无眠侧眼打量着这些深眼窝,碧眼睛的胡人,不免想起孟婆。
大半年都没她的消息,可别是走漏了与他关系密切的消息,被申屠不罪杀了。
斟酌片刻赵无眠便微微摇头,申屠不罪武功虽高,但孟婆那么机敏狡猾,想跑还是不难的。
很快的,赵无眠视线又被明都中央,高耸入云的南望楼吸引。
如此之高,俯瞰明都,定是官家手笔……乌达木会在那儿吗?赵无眠收回视线,渐渐走出南市,来至供他们这些异域商贩居住的长街。
明都效仿京师而修,街头规格,院落样式,皆对标中原建筑,若非时不时看到了戎帐,他们还以为自己仍然身处中原。
若说有什么最大的不同,只能是街上时不时有人领着成群牛羊走过,留下满街粪便,平添恶臭。
萧远暮轻撩窗帘,侧眼望着街头,瞧见此景,柳眉一蹙,放下帘子,单嫌恶吐露一句。
“东施效颦。”
他们乔装走私商贩乃晋商王家,在明都算是小有名气,于长街也有专门院落。
一行人驾车驶进院子,按燕王安排,这晋商王家基本每两个月来一回明都,因此院落倒也算干净。有人等在院门前,自然便是燕王埋下的暗桩。
这人不着痕迹打量几眼自车厢鱼贯下车的众多女子,心中当即笃定。
这份携美天涯,仗剑江湖的潇洒,除了侯爷,江湖上再无他人。
没等错,没等错。
待进了院子,确保隔墙无耳后,他才微微拱手,神情带着几分恭敬崇拜。
“侯爷,属下孔凌风,江南籍贯,在明都蛰居敌后已有两年。”
赵无眠跨下马车,轻轻摆手,直奔主题,“辛苦了……可有乌达木的消息?”
孔凌风苦笑一声,“侯爷太看得起我等,乌达木乃草原国师,别说咱们这些商贩,便是戎人皇城内,恐怕也没几人知道他的具体动向。”
赵无眠并不意外,负手站在大堂门口,眺望着戎人皇城,轻声道:
“不碍事,我自己打探足矣,你们打打下手,确保我们此行身份不会被怀疑即可。”
他忍不住问:“侯爷去蜀地战刀魁,江右败枪魁,鹤拓砍烛九天,燕云杀萨满天,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戎人明都,真能杀了乌达木!?”
“只要他在,我就能杀。”
“好!”
话语虽是平淡,可孔凌风闻言眼中还是不免带上几分激动,不禁大喝一声,隔壁院子当即传出几声叽里呱啦的西域语言,约莫是让他小点声,别扰民。
孔凌风连忙闭嘴,朝赵无眠行礼致歉,后小声解释一句。
“隔壁院子是西域来的胡商,也是这几天才落脚,人多势众,看着还挺唬人,大都卖一些西域矿石之类的玩意儿。”
赵无眠微微颔首,并未在乎隔壁住什么人,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让赵无眠对明都有一大概了解后,孔凌风才安排人手,卸货装运,用板车拉着货物,准备去南市摆摊。
商贩来明都却不摆摊,明显有问题,但总不能让赵无眠和一众姑娘去……赵无眠口中的‘打下手’,也就是这种事。
孔凌风知道这院子要住侯爷与他的一众红颜知己,连带将打杂的些许下人也一并带走。
不出意外,若是没什么特别要说的情报,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一行人虽是坐车而来,可一连坐了几天,哪怕武功高并不如何酸痛,也觉有些疲惫,虽然时值午后尚未入夜,但简单将院子打扫一番后,便开始烧水准备洗澡。
赵无眠看了看天色,他对自己的武功再如何有自信,也当等晚上再潜入皇城,也便不急于一时。
他脱了衣裳,跨进浴桶,露出些许舒畅表情。
深冬时节,屋外风雪呼啸,洗着热水澡,的确惬意。
“痛快……”
就在他们隔壁院中,一众镖师打扮的胡人腰挎弯刀,在院中巡视。
也有人靠着拉货马车上,抽着旱烟,与同伙用西域语闲聊。
而后院似是住了什么身份高贵的女人,不允男子踏足,只有些许胡人女子身着西域服饰,端着瓜果零嘴,毛巾香料等物什,来回穿行,倒是幽静许多。
“舒服……”
伴随哗啦啦的入水声,一空灵悦耳的女子嗓音也随之响起。
房内水雾袅袅,屏风挂着装饰繁琐的西域服饰,梳妆台上摆着被卸下的各种金银首饰,几个暖炉横在屋舍角落,散着暖气。
胡人女子推门走进,不敢越过屏风,单是偷偷瞄一眼屏风之后映出的姣好倩影,便连忙收回视线,放下餐盘毛巾等物后,小声用胡语道:“丁大人邀您一叙。”
“知道了,让他候着。”
“这……”
“恩?当初在剑南,多亏本座,他才能从赵无眠刀下苟活一命,你们莫非不知现在赵无眠有多可怕,都能被戎人称为阿勒巴日……如今让丁景澄那老头等一等,有何问题?”
“不敢……”胡人丫鬟闻言不免露出好奇神色,“您能从赵无眠那魔头手下救出丁大人,一定与他酣战正烈吧?”
屏风后沉默几秒,而后才不知为何,有几分牙痒痒似的道:“这是自然,若本座再见赵无眠,定饶不得他……下去吧。”
“是。”
待丫鬟离去,屋内才又恢复平静,转而阵阵哗啦水声轻响,片刻后,屏风后的人影跨出浴桶,勾勒一抹曲线玲珑的美人影子。
踏踏踏————
女子裹着毛巾,赤着白嫩脚儿踩着地板踏踏走至梳妆台前,抬手将水雾覆盖的铜镜擦净,当即可见镜中一双猫儿般碧绿且富有活力的灵动双眸。
好似璀璨的绿宝石般明亮,又似秋日的天空般澄澈。
毛巾下,水珠滑过胸前曲线,自樱朱点点滴落在地。
孟婆拢了拢如墨长发,几缕发丝垂在肩前,随着动作偶尔扫过玉碗樱朱,让她不禁想起那剑南一夜。
那狗男人指尖炙热的体温,不轻不重的力道,与生平第一次的触电腿软。
咔嚓————
孟婆忽的一掌将铜镜拍碎,后冷哼一声,换上繁琐的胡人服饰,又裹上天青大氅,将自己打扮得暖暖和和,才离开院落,来至一处提前约定好的酒楼包厢。
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一堆各自独立的戎帐,错落在空地间,称不上楼,只能说戎帐堆。
丁景澄坐在桌前,长刀短剑平整放在手侧,他手里捏着一片生肉,小臂抬起,喂着臂上金雕。
面容苍老,却依旧神采奕奕,显然并未将剑南的失利放在心上,乱了道心。
孟婆裹着大氅,弯腰走进戎帐,绝美面容没什么表情,瞥了眼那金雕,随口夸了句。
“新养的雕不错,可别又被赵无眠那雪枭单杀,做成雕肉煲吃掉。”
丁景澄对孟婆的态度不以为意,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放下金雕,让其自顾飞出营帐,而后才道:
“戎军大败,萨满天身死,白狼失踪,明都此刻战备亏空,正是千载难逢之机,能否拿到传国玉玺,就看今朝……但孟婆看上去倒是很轻松随意啊。”
“我怎么行事,需要你过问?”
孟婆在桌前坐下,捏起酒壶,轻轻一摇,又凑近闻了闻,露出嫌恶神情,“奶酒……腥臭死了。”
丁景澄微微摇头,语气倒带着几分莫名敬意,
“教主早先一月,便让我们动身明都,似乎对萨满天身死早有预料,也不知他是如何预探此事的。”
孟婆心底其实也觉得意外,后不知想起什么,又用百无聊赖的语气随意道:
“萨满天得罪了赵无眠,死在他剑下,也只是迟早的事,乌达木要对燕云出兵又不是什么秘密,赵无眠定会北上……教主不外乎合理推算罢了。”
“有些马后炮……但你倒是很瞧得起赵无眠。”丁景澄打量几眼孟婆,却是道。
“难道教主就低估了他?教主派我等前来,不就是笃定萨满天不是他的对手?”
一提起赵无眠,孟婆便稍显烦躁摆了摆手。
丁景澄微微一笑,“以赵无眠目前的江湖风评,说实在话,剑南那会儿,我就隐隐怀疑你是不是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你想说什么?”孟婆眼神一冷。
丁景澄喝了杯奶酒,又摇了摇头,“但你从他剑下救了我的命……有这功劳在,我不会怀疑你,教主料想也不会。”
“呵呵。”孟婆不愿在赵无眠身上多言,皮笑肉不笑一声后,转而谈及正事:“传国玉玺兴许在戎人皇城,又兴许在乌达木身上,现如今乌达木在何地,我等不知,但戎人皇城近在咫尺……”
“戎人武魁不多,也不知皇城藏着几个,我们只知道一个苍狼汗……他虽不曾出手,可能被选为下任国师,武艺之高,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对手。”
“即便能顺利闯入皇城再杀出来,但想从明都闯出去,却也很难,只能想办法用什么别的身份偷摸入宫。”
孟婆轻叹一口气,她又没有青玉佩,哪怕潜入,也定会被无数暗哨发现。
毕竟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凭空蒸发,更不会隐身,只能借着夜色,从宫墙暗处,死角之类的地方偷摸进去。
但暗哨之所以是暗哨,便是因为他们也藏身暗处啊。
若想潜入皇城,忽的撞见暗哨,是不是还得说句‘你好’?丁景澄摩挲酒杯,“你有何想法?”
“你别管,老实在城内接应,我自个儿想办法……身在敌国,有事没事别来烦我。”
话音落下,孟婆一拉大氅,当即起身,又很快离去。
态度冷淡,一方面是她与丁景澄本来就只是‘同事’关系,本就不熟。
二来还是时局敏感,近些日子苍狼汗不知为何,严查明都各方人等。
他们倒是被殃及池鱼,好些时候差点露出马脚。
孟婆与丁景澄武艺虽高,但显然不如赵无眠那般有恃无恐,一旦被发现,定要落个九死一生的下场。
丁景澄望着孟婆的背影,并未挽留,只是微微摇头,提起刀剑,也很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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