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黑火药的分量和纯度,一个是点燃环境的密闭性。分量越多,纯度越高,密闭越好,则爆炸效果越佳。在封闭的地下,成千上万斤的黑火药用木箱密封点燃,就可以完全炸塌顶部的城墙。从而破开数米甚至十几米的口子,让武士们能够直接破城而入!”
听到这里,阿维特眼中一亮。他相信修洛特的论断,欣喜地看向学生。
“你是说”
“是的,老师。”
两人对视一眼,相顾大笑。
笑了片刻,修洛特兴奋的继续说道。
“阿维特,我们还可以用大独木舟装载大量火药,驶向敌方的舰队,然后点燃变成火船,将对方的大船引燃!”
阿维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修洛特,大舟已经是最大的船,联盟全加起来也就三百多条。玛雅人的浆帆船只不过稍大一点,哪里有值得用大舟去烧的船?!”
听到这里,修洛特笑而不语。他暗下决心,这是给探险家们准备的礼物!
阿维特环顾四周。他的目光略过侍立的诸位管事,落在巨大的木炮上,朗声问道。
“修洛特,这门木炮声势惊人,能发出雷霆般的咆哮,你是否给它取名?”
修洛特微微一愣,简单回答。
“它是松木做的,就叫松木炮。如果是榆木做的,就叫榆木炮。”
阿维特闻言失笑。他轻轻摇头,亲切的揉了揉学生的头。
“既然能发出雷霆般的声音,不如就叫它雷神特拉洛克炮吧!你创造的炮字倒是很有意思,发音也短促有力。”
修洛特想了想,雷神这个称呼用在木炮,实在过于夸张。他便开口提议。
“主神升入至高,众神归于从属。雷神的称呼不如去掉,神名也简化,就叫特拉克炮!”
阿维特点头同意,两人便继续自在的决定联盟的未来。
不知何时,吉利姆再次出现。他的目光望向修洛特身后侍立的塔莱娅,颇有深意的一笑。
太阳渐渐西斜,阿维特还有其他事物,并不能停留太久。他笑着说道。
“修洛特,让研究这些武器的负责人和工匠上前,我要好好奖励,赐予他们令人羡慕的封赏!”
修洛特点了点头,就让塔莱娅和工匠们一齐上前。
阿维特的目光扫过,看到年轻的陶工少女,稍稍一怔。这是,一名侍卫奉命而来,向国王行礼,然后附耳传话。国王的目光突然冰寒。他冷冷地看向塔莱娅,杀意一闪而逝。
修洛特一直关注着阿维特。他对老师的情绪变化再敏感不过,此时陡然生寒。少年略一思忖,便向前几步,站在阿维特身旁。
国王面色平静的宣布着赏赐,工匠们一一跪谢退下,直到最后的陶工少女。
“塔莱娅,你研究火药有功!我会赏赐你军功贵族的职位。都城的匠作中心缺乏你这样的火药工匠,我便任命你为匠作中心的火药总监,总管大军火药的调配!这是军工重职,归属军法管辖。需得小心谨慎,不得延误!”
听到此处,修洛特大觉不妙。他看了看塔莱娅骤然苍白的脸,咬咬牙,迈出一步。
“尊敬的国王,塔莱娅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之一,这里的工作离不开她”
阿维特眼睛一眯。他看了看出列的少年,目光愈发冰寒。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行征召你得力的下属。不过有功必须赏赐!”
随后,国王注视着塔莱娅,森严的目光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在少女的肩头。
“塔莱娅,你是平民出身,十六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族中有几名王室贵族青年,容貌英俊尚未婚配。我便许你选一个,让你担任正妻,如何!”
听到国王的话,塔莱娅如受重击。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已经蓄满了晶莹的绝望。
修洛特微微垂目,心中叹息。他无法直接放弃塔莱娅,让她独自面对国王的怒火,此时便唯有站出来少年再睁眼时,已经做下了决定。他坚定地迈出两步,高大的身躯挡在无力的少女身前,低头沉声回复。
“尊敬的国王,塔莱娅是我贴身的侍女。她的婚姻应该由我做主。”
看着身前器重的学生,阿维特心中的怒火勃然而出。他迈出一步,盯着少年的眼睛,猛然怒喝道。
“修洛特,闪开!你竟敢如此!”
修洛特一动不动。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这才诚挚地看向国王。
“阿维特,相信我。阿丽莎是我最爱的人,是我心中最珍惜的柔软。我会照顾好她,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以先祖之灵起誓!而塔莱娅我只是不愿意她嫁给别人。”
听到修洛特的许诺,阿维特怔了怔。他仔细的观察着少年,看着他成长的轮廓,看着他平静的表情,看着他真诚的眼睛,脸上的怒色渐渐平息,神情微微变幻。
不远处,吉利姆轻轻一叹,随后又是一笑。
沉默良久,阿维特伸出手,悬在前方的半空。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修洛特便单膝跪下,低下头,让国王握住自己的头发。
阿维特停顿了好一会,才摸着修洛特的头,一字一句的说到。
“修洛特,我的女婿,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国王不再停留,径直转身而去。
修洛特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他抬起头,看着华丽的大舟渐行渐远,国王的旗帜慢慢消失不见,深深的叹了口气。
塔莱娅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担忧又欣喜地流泪,无声的跪倒在地,紧紧抱住殿下宽阔的后背。
隔着一段距离,伯塔德松开了手中紧握的长弓,任由它落在地上,沾满尘泥。沧桑的武士用手拍打着额头,显出几分懊恼,喃喃地向先君诉说。
清风吹过,带来武士长隐约的声音。
“天上不可以有两个太阳太阳属于田间和工坊中的平民只有出生平民的尊贵者,才属于平民先君见证,我从无私心”
这是国王与殿下的第一次对抗,悄然在清风中化作无形。长风过处,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留下了飘远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