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钱妙真轻轻道。
宁不器摇头,平静道:“你的事情就交给冷北海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会介入。”
“殿下就没打算收下芙蓉楼?我们芙蓉楼怎么说也是江湖中的三阁五楼之一,统御着整个越国江湖,将来殿下如果想要吞并越国,离不开我的助力。”
钱妙真身形如柳,衬着那抹苍白,有如柔弱的小花,绽着向阳的光,让人只有怜惜。
这是媚术,她精通天下所有的武学,宁不器看了她一眼,却是不为所动,抬头看着天色,脸上透着几分的落寞。
雨依旧在下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但这无减他的英伟不凡。
“钱妙真,人生当世,总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些年,你做过了太多的事情,为江湖所不齿,我也不会去庇护你。
更何况冷北海是我的人,在他与你之间,我不会选你,失去了芙蓉楼,那也没什么,但失去了人心,那就会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宁不器耸了耸肩,接着看了冷北海一眼道:“交给你了,她是生是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这么多年,你也该了断从前的恩怨了。”
“多谢殿下!”冷北海跪下,对着宁不器认认真真磕了几个头。
钱妙真的眼圈儿顿时红了,低喝道:“你起来!你是堂堂冷家的少主,高高在上,如何能跪别人!
当年你不可一世,就算是我你也不放在眼里,中原各国的王爷也未罗你的消息,你用同样的手段害过的人太多了,唐门有人被你害了,千面门被你害了。
一切种种,只源于你的性子里有着不安分的因素,你从来就没有想着要真正对一个男人好,你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自己。
这一次,我会杀了你,慰藉冷家先祖,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害了冷家,如果没有当年的我,冷家或许现在还在吧。
这些年,我始终能听到太玄岭间稚子的读书音,孩童骑竹马,花间戏蝴蝶,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雄霸天下,只是这人间的温情。”
宁不器遥遥看着这一幕,微微垂下眉,任羽尘走到他的身侧,举起手中的油纸伞,为他撑起了伞,对着他微微一笑:“殿下,不如我们到湖边走走?”
“好啊。”宁不器转身,两人相伴着走到湖边。
雨还在下着,雨滴入水,击出了一圈圈的涟漪,却是始终不绝,密密麻麻的。
隐约间,任羽尘的身影倒映在湖水之中,被涟漪分隔得支离破碎。
“果然是真正的美人,单单这一份娴静就非常人所及。”宁不器赞了一声,眸子里的平静之后,隐藏着几分别样的心思。
任羽尘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殿下就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宁不器点头。
任羽尘笑了笑:“钱妙真安排我来这里接应她,不过我说过只为她治伤,别的事情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