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此次前来一是为看望陛下;二来是为了臣的小女。”蒙武答道。
“蒙卿的女儿如何,出什么事了吗?”始皇关切的问道。
“唉!”蒙武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她天生好动贪玩,年初差人来问才知道她尚未许配人家,臣怕她给蒙毅添乱子,所以有些牵挂。”
“哈,哈,哈……”始皇笑道:“原来就这等小事。”始皇想了想继续说道:“嗯,朕倒愿做个好事。”
蒙武疑惑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护殿卫尉魏单,此人年将而立,未娶妻室,人品武功非你之下,此人可托。”始皇说道。
蒙武忙跪地谢恩道:“全凭陛下作主,臣感激不尽!”
“既然蒙卿同意,朕就帮你把女儿嫁了,算是送你一个人情。”始皇豪爽的说道。
蒙武,齐虹再次叩头谢恩,两人复坐始皇提起皇后去年去世和当前国事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孤家寡人有时寂寞时无处诉说,想起来真不如你们,国事烦琐,不觉又是白发人。”他拿了一束奏折递给蒙武说道:“你看看!”
蒙武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其内容为:
“臣闻昔日诸侯相争,各有其国,且争相招士,私人教学游学风气日长。现天下统一,法令从一而出,百姓当力事农工;士则应习法令。今儒生所教士人,不学时下所用,只知钻古书、发议论、惑人心,使百姓疑陛下之法令,为害之大,无能相比。众儒妄谈新法令,群聚非议,以批评陛下成名,结党诽谤朝庭,若不禁止,国将无信服于天下矣……臣请求,一、非秦史书予以焚毁;二、任何人不得私藏诸子百家之书;三、凡两人以上集合论诗书者论斩,官吏知情不报者同罪;四、焚书三十日内不执行者,无论官民,一律判劳役四年,谪修北边筑长城。”
看后蒙武大惊:“陛下,焚古书籍之事千万做不得,这会招来千古骂名不说,也会失信于民,望陛下三思。”
“朕也是为此事烦恼。”始皇眉头紧锁说道:“这些儒生也是,朕尊他们为客卿,他们却煽风点火,大秦子民如盲从下去,朕威信何存,国本将为之动摇。”
“炎黄文化,源远流长,无书不成史,无古不成今,泰山之高乃不舍尘土,海洋之大乃能纳细流。诸子百家如百川之水,集成江河,江河汇于洋流,如断了源头,与人颈上上枷锁有何不同呢?”蒙武力谏道。
“岔路太多,无知者会误入歧途;学说太杂,学者也无所适从,朕想若要天下安定,李斯所奏也值得考虑,学术思想一致,天下子民才会长治久安。”始皇说道。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防民之口如移山填海,而集思广益,互作比较,陛下则有余地选择更好的治国之道啊!”蒙武苦口婆心的说道。
始皇脸色大变,他大声说道:“那些儒生在背后指责朕不遵古制,不效古法而自称功盖三皇五帝,你说三皇五帝国不过千里,车不过万乘,中原战祸不息。如今大秦疆土广大空前,国富兵强,这还不足以说明大秦法制天下无双,那些儒生再若守旧怀古,不知天高地厚加以收敛,朕必定还以颜色。”
“这……”蒙武一时语塞,不敢再开口。
若云听说父亲和母亲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全府上下一片欢腾,一阵寒喧后蒙武和齐虹一起进廷尉府,若云就一手勾着父亲一手挽着母亲进了厅。蒙毅及其夫人行了叩拜礼后将二老扶到上座。
“爹啦,二哥总是跟我过不去,今天终于把您盼来了,给点颜色他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若云是恶人先告状。
“爹,您可别听她的,我再被她折腾几年,您干脆带我去您那里算了,惹不起,躲不起吗?”蒙毅忙为自己开脱。
“若云啦,你们兄妹谁是谁非,谁更厉害,谁欺负谁爹不问便知,你见好就收算了!”蒙武笑着说道。
“二哥,妹妹让着你一点,便宜你了。”若云转到齐虹身边说道:“齐姨,等会他们说我坏话千万别信,啊!”
“鬼丫头,怎么还叫我齐姨。”齐虹笑着说道。
“娘,我叫习惯了,你要怪就怪大哥还有二哥,我从小他们就这样叫,我也叫顺口了。”若云辩道。
“恬儿和毅儿的生母不在了,是可以这样叫的,可是你就不同了!”蒙武说道。
“可大哥二哥从小就把我当亲妹妹还亲,是他们什么事都护着我,这才会让爹娘少操一份心,所以我便随大哥二哥这样叫啦!”若云说道。
齐虹心里很高兴她笑道:“鬼丫头,语多必失吧!谁是谁非娘也知道了,好了,你叫什么娘也不计较,往后你二哥的话娘是听还是不听呢?”
“不算不算,我重新说。”若云蹬在齐虹身边撒娇道。
“好,好,若云最听话,谁都说不坏,娘信你的!”齐虹捏了捏她的脸说道。
若云伸出大拇指说道:“还是齐姨好!”
蒙武、齐虹哈哈大笑的说道:“你这丫头,真有一套。”
“你们都坐下。”蒙武收住笑脸说道:“爹和齐姨已面见过圣上,现在爹跟你们说两件事,一件喜事,一件是忧事?”
“是关于咱们家的事吗?爹快讲。”若云忙问道。
“是什么忧事?爹快说,孩儿洗耳恭听。”蒙毅也追问道。
“爹先说这喜事吧,爹今天面圣时顺便说若云而今还待字闺中,不想圣上作主将若云许配了人家,你们说这岂不是件喜事。”蒙武高兴的说道。
“是谁?”若云忙问道。“要是嫁到宫里去,我可不干。”若云神情忧郁的说道。
“可爹答应了怎么办,圣上开口就是圣旨啊!”蒙武也急了。
“我不管,我要爹把这门亲事退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无拘无束,我嫁到宫里会逼疯的!”若云拉着蒙武的手说。
“爹,若云已经有意中人了,您还是跟圣上辞了这门亲事。”蒙毅也着急了。
“老头子,我叫你先回趟府,可你偏不听,硬是风尘仆仆往宫里赶,这倒好,女儿不同意,我看你这老脸往哪里搁。”齐虹也埋怨道。
蒙武也着急了忙辩道:“圣上说好,我有什么办法,事先谁跟我提起过。”
“先让爹说说是谁,看把你们急得。”二嫂也开口说道。
“圣上说他文武全才,爹我当然高兴,说他叫魏什么来着,就是任卫尉的那个。”蒙武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他叫魏单,我看你真是老了!”齐虹补充道。
蒙毅深深的喘了口气:“这下妹妹算是如愿以偿了!”
若云更是心花怒放,“二哥又取笑人家。”
“妹妹真是好眼力,二嫂第一回看到他就觉得魏单不错,算是一块石头落地啦!”二嫂拍着胸口高兴的说道。
蒙武忙问道:“魏单此人究竟如何?”
“告诉爹,这个魏单可是栋梁之才,他为人豪爽,仁义宽厚,武功又好,而且是若云心目中的大英雄呢!”蒙毅笑着说道。
“去你的二哥,别瞎吹了!”若云红着脸说道。
“不止如此,他英俊洒脱,高大威武,一眼看上去就是块将才的料。”二嫂也接着说道。
“这真是天作之合,出自毅儿口中的赞美魏单决非等闲之辈,这下爹就放心了。”蒙武笑着对若云说道:“若云,要不要爹退这门亲事?”
“齐姨,连爹都在取笑人家。”若云散娇道。
“圣上宏恩浩大,宏恩浩大呀!”齐虹高兴的说道。
蒙毅又问道:“爹,您不是说还有一件忧事吗?是什么,但愿喜气冲去所有可忧之事。”
蒙武说道:“忧事是国事,关系到天下的大事。”
“不干咱家,算又松了口气。”二嫂说道。
“圣上给爹看了近日李斯的奏章,李斯奏请圣上焚毁古书,真是荒谬,要是圣上应允,那事情就令人担忧了。你看《周礼》、《春秋》、《诗经》、《易经》等这都是好书啊,一旦圣上答应了李斯的奏请,这些书日后就不再为民间所有了。数百年后,李斯出的馊主意终归圣上受过,爹真为圣上担心。”蒙武忧虑的说道。
“孩儿也听说过了一点,但圣上动起怒来谁也无法劝说。”蒙毅听后也无可奈何。他继续说道:“孩儿将竭力减小这次风波,而目前不知圣上如何定舵?”
“李斯此人为父再了解不过的了,他确有些才气,但他有奶就是娘,为人过于计算得失,你在他属下从过事,多少也应知道一点,最好是敬而远之。”蒙武提醒道。
“多谢爹的教诲,最近他与赵公公来往密切,不知他们在搞什么花样。”蒙毅说道。
“跟赵高在一起?算是蛇蝎到一块去了,日后你和魏单得多加小心,只要他们策划的事就一定有用意。”蒙武教导道。
“爹的忠言孩儿一定铭记于心。”蒙毅说道。
两件事总算有惊无险的公布了,数年来蒙武和齐虹才回来一次,自然府中其乐融融。美中不足的是少了蒙恬一家。
是晚,若云高兴得久久不能入睡,一闭眼就想起那个“傻子”魏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