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太客气了,能为大哥效力,小弟深感荣幸,蒙兴这孩子很有冲劲,而且禀性纯厚,加上大哥兵法灌输,相信日后必有所成,到时大哥南征北战兴儿将是大哥的得力助手!”魏单说道。
“有魏兄弟的鼎力相助,兴儿的前程将不可限量,兴儿学成之日大哥便只有解甲归田了!哈,哈,哈……”蒙恬笑道。忽而他寻视屋内不见蒙兴,便问大嫂道:“兴儿呢?快去把他找来!”
“诶!我这就去找他!”大嫂说着便去找蒙兴。
片刻,大嫂与蒙兴一前一后进门来,蒙恬说道:“兴儿,当着爷爷、爹还有二叔的面行拜师之礼,以后姑父便是你的授业恩师!”
“知道了,爹!”蒙兴正准备跪地,魏单忙阻止道:“兴儿不必了,大哥,我看无须行此大礼!”
“魏兄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须受此礼!兴儿快跪下!”蒙恬说道。
蒙兴跪于地上向魏单连拜三拜,之后大嫂将一杯茶递给蒙兴,“兴儿给师父奉茶!”
魏单接过茶来,“好!兴儿快起!”
蒙武说道:“习武之人苦自当先,所谓受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孙儿可要有心理准备!”
“蒙兴谨记爷爷教诲,一定认真学习,将来出人头地为爷爷争光!”蒙兴说道。
蒙武点头说道:“孺子可教,好,爷爷等着这一天!”
蒙恬又嘱咐道:“往后一切听师父的安排,不得擅作主张,习武者不是用来好勇斗狠的,你要牢记!”
“蒙兴知道了!”蒙兴答道。
“魏兄弟,此次相逢本是平生一大快事,只是时间短暂,来日我们三兄弟把酒谈心,一醉方休。”蒙恬说道。
“大哥身为大将军,事情错综复杂,咱们弟兄来日方长,希望大哥早日班师还朝。”魏单说道。
“大哥,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云舍不得大哥大嫂走!”若云说道。
“若云妹妹,大哥也舍不得你呀,边防重地不能没有大哥,有国才有家,你可能还体会不到,只有身临边境的人才深有体会,没有重兵镇守他们的日子将是朝不保夕,担惊受怕。北部匈奴不服王化,现在虽说把他们赶到沙漠地带,但他们时时都想着打回来,最有效的防御攻势便是筑长城,而今长城尚未完善,工期长短大哥也无法估算。来年妹妹添了人口,稍个信给大哥,大哥一定回来探望。”蒙恬说道。
“到时候大哥一定事先安排好事务多住几天。”若云说道。
“大哥也希望有妹妹相伴,你嘴巴又甜,又会逗人高兴,你这几天不在家,家里还真不适应了,下次回来大哥决定住你们家里!”蒙恬说道。
“真的吗?到时妹妹一定举双手双脚欢迎!”若云说道。
“双手欢迎就行了,双脚欢迎还要脱鞋呢!”大嫂笑着说道,接着大家又笑了起来。
“我不怕麻烦的,只要你们说话算数就行!”若云说道。
“那好,大哥等你们的喜讯!”说着他对蒙武说道:“爹,刚才出宫时冯丞相相请,孩儿得去一趟,齐姨、二弟、魏兄弟少坐,我去了!”
“冯丞相相请道无大碍,要是碰到李丞相相请务必谨慎一点!”蒙武嘱咐道。
“多谢爹提醒!”说着便出了门。
是夜,始皇正焚香打坐在书房,他身穿白色宽大长袍,头戴鸠冠,双眼微闭。忽有宫中侍人来报,“启奏陛下,蒙武求见!”
“今天是什么日子,上午儿子求见,到晚上老子也来求见,传!”始皇声音似乎很微弱,当年秦王政南征北战的霸气好像也大打折扣。
蒙武来到南书房,见到始皇如此模样,身体瘦得已无人形,他叩地道:“蒙武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蒙武叩地久久没有反应,他稍抬起头见始皇微闭双眼,他又高声呼道:“蒙武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始皇慢慢睁开眼说道:“葛天氏之民何须大礼,看座!”
蒙武席地长跪说道:“臣蒙武求见圣上,一则是多谢圣上为小女赐婚,圣上恩德臣感恩零涕,没齿难忘!”
“想你蒙氏三代事秦,而今受此恩惠实乃应当,朕的作法意在张扬天下,望大秦子民效仿蒙氏而行,忠心为朕的江山社稷者,朕将勉励加奖,你可知朕的用心?”始皇说道。
蒙武躬身道:“蒙武驽顿,只知教导子孙莫忘滴水之恩,莫忘知恩图报,莫忘食大秦俸禄,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蒙武不愧是蒙武,说话与其它臣子就是不同,只可惜朕留不住你。”始皇摇头说道。
“圣上之意臣深感愧疚,只可惜蒙武年迈体衰,思维记忆大不如前,空食大秦俸禄实感不安,好在后继有人,但心中尚存余悸,蒙恬、蒙毅兄弟身负重职,惟恐二人不能建功立业,不能报圣上先见之明。”蒙武说道。
始皇笑道:“你这个就不必担心了,蒙恬、蒙毅兄弟二人朕确实没看错,各负其职,各有建树。蒙恬荡平匈奴,安定边关,为朕去了一块心病;蒙毅依法治国,有条不紊,日后将是可造之才,若众文武百官都如二人,朕何愁天下不太平呢?”
“圣上雄心壮志,大秦必然会成为空前盛世,大秦子民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时指日可待,何愁大秦万年基业不可成就!”蒙武说道。
“有你这句话朕的心中快慰多了,只是朕近些日子动辄疲惫不堪,精神恍惚,仿佛觉得身体每况愈下,不知何故?”始皇担忧的说道。
“臣今日初见圣上也觉得圣上消瘦了许多,也深为忧虑。”蒙武说道。
“朕也在琢磨,古书记载上说,每晚欲女多人可采其精气,多日后会神采飞扬,精神矍铄,开始朕每晚也能对付几人,而今见到女人朕实感力不从心。朕如今只盼徐市在仙岛上早日取回不死神药,以求长生!”始皇一副期待的眼神说道。
“圣上请听蒙武一言,臣以为,世间因果循环不是由人而定的,若徐市能找到不死神药就是说这种神药早就存在,那当时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等人都能找到此种神药,但他们各自经营民生共几百年也无一人活到今日,夏、商、周王朝也没听说有哪一个国君活到现在,若能存活,其结果可想而知了!”蒙武说道。
“你说的意思是轮不到朕做皇帝了,真是一派胡言,从黄帝到周朝,哪一朝能与朕相比,朕一揽宇内,东南临海,西北临边,他们望尘莫及。朕是始皇帝,天之骄子,代天牧民,理应呼天天应,呼地地灵,得到一区区不死之药也是应当,也是顺天而行!”始皇不可一世的说道。
蒙武听到此话心中叹道“久疾忌医,圣上再不会听任何劝阻,天命所归,最终不是由人而定的,既然圣上也是人,哪能躲过生死之劫呢!”
“你在想什么?”始皇问道。
蒙武高声说道:“臣正在祈求上苍,祈求上苍保佑吾皇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始皇脸色又变得温和起来,“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朕相信上苍一定能如你所愿!”
“启奏圣上,臣此来一是谢恩,其二便是与圣上辞行。”蒙武拜道。
“你要走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始皇问道。
“辞别圣上就走!”蒙武答道。
“为何走得这么急?”始皇又问道。
“儿女送别,难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如趁他们一不留神走得干净!”蒙武答道。
“你这又何苦,蒙恬、蒙毅在朝中口碑都不错,不会做出不孝之事吧?”始皇疑惑的问道。
“老臣今生能有蒙恬、蒙毅二子而感到高兴,他们体贴、孝顺,兄弟相亲相敬,臣引以为荣,臣虽老,但尚能自食其力,不想他们打扰臣的生活习性,所以不让他们知道臣的行踪,望圣上理解老臣之心。”蒙武说道。
“朕能理解,但朕知道谁也留不住你,唉!朕只叹多年来的励精图治到头来却换得暴君之名,是不是暴君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你一走知朕心者又有何人啦?”始皇叹道。
“圣上是暴君臣也不否认,但泱泱大国,沃野万里,在江山未稳之时不暴怎能治天下之人。‘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而吾皇得天下以来未杀一个功臣良将,古往今来,谁与争锋。臣以为,圣上功过自有后世评述,不必为妄人闲言所烦恼。”蒙武说道。
“有你这番话朕心中快慰了许多,只是你主意已定,既然你要走,朕就在此为你送行。”始皇吩咐道:“来人,拿酒来!”
片刻,近侍端来一酒杯旁边还有个小酒壶,“赐酒三杯!蒙武,三杯通大道,朕希望还能见到你!”始皇恋恋不舍的说道。
“多谢圣上!”说着蒙武连饮了三杯。
始皇背过身来摆手说道:“你去吧!”
“臣蒙武告退!”接着他朝始皇拜了三拜。
齐虹已备好马车在宫外等候,“咱们走吧!”蒙武将齐虹扶上马车,自己亲自驾车,齐虹不断的朝窗外望,对此一切流连不舍,但蒙武却是归心似箭一般打马扬鞭向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