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兴高采烈了一夜,许可童在顾简驾驶回家的途中熟睡过去了。
为了避免颠簸吵醒她,顾简一路开得平稳而缓慢。
到达目的后,他轻手轻脚地把环抱起来,轻巧的头部因惯性垂靠在他肩头,小家伙舒适安心般沉沉睡醒,并未惊醒。
行走几步,许思纹身影身处于幽深的黑夜里。
驰目对视时,她迅速向他走来,距离靠近时,发现小家伙疲劳睡去。
她敞开手臂,等待着什么。
顾简心里明白,这不是期待拥抱的姿势。
她轻轻地从他手中抱回怀里,她柔和散发倦意的神色里,有了指责的意味。
顾简刚想说点什么,鬼使神差地对上她身后人打量的眸子。
许时诺高挑清瘦却不失风情万种之感的身影,在静谧夜里越发清晰。
顾简面对她明目张胆的打量,一头雾水。刚组织好语言,想要打破宁静,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伴随知了声飘在他们之间,“你可以走了。”
她的语调是没有风霜的寒,像没有温度的凉白开,闻不出味道。
顾简低头俯视她,眼波泛着被语言伤害后的黯淡无光,忧郁。
他痴心妄想,自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厘米。他一道隐忍执着的目光落于她身上,像在期待什么。随后,他屈服她的云淡风轻。
顾简轻轻叹气,无奈却礼貌性点头示意知道,便转身离开。
许思纹抱着小家伙,轻手轻脚,向单元楼踏步。
他们在黑夜里,往着相反方向走。
“他看你的眼神,热烈又克制。”许时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面向在看民法典的人,打趣地说。
“你想说什么?许思纹低着头阅读民法典。
“真的不肯说说,你们的事?
“陈年旧事而已,没什么好说的。”她心无旁骛地看那本民法典,眼里全是枯燥的文字,语气不见任何高低起伏。
“你太闷了。许时诺直言不讳。
“恋爱,八卦或许是你生活的调味料,但不是我的。”许思纹难得一见的反驳。
许时诺毫不在意她话中的调侃,自顾自说,“长姐如母,我也得替咱妈操心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这么一本正经的话从她口中讲出,显得格格不入的别扭,许思纹极淡地笑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
“没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无趣的人?”许时诺没好气地说,“难道你没有欲望,生理需求吗?”作为一个三十加的成熟女性,她无法理解许思纹的无欲无求。
“为了简单的性爱找一个伴侣,不是更可悲吗?”许思纹终于放下书籍,认真加入这场对话。
“灵肉合一的共鸣伴侣又不是没有,你不去尝试下,怎么知道他不能在精神和你共鸣,在肉体上和完美结合呢?”许时诺在生活里难得发出一条有思考性意义的话。
看了许思纹一副听进去并在细致研究,她又提起顾简,“刚刚那个人也许可以试试。”
许思纹狐疑地盯着她这副“乘胜追击”为赢取某样东西似的表情,“你认识他吗?就这样断定?”
“我当然不认识,但你认识啊!从他眼睛里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有过一段,能跟你产生情感纠纷的人,就已经是区别于他人了。
再说了,咱们家也就你性子最像咱妈了,她为爱殉情的荒唐样,想必也遗传到你身上了。虽说谈不上戏剧性的生死恋,但你一定是个情种。”许时诺自我陶醉地沉浸在话语里,急于得到认可似等着回复。
这样赤裸裸地被分析,许思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她不想研究其话语的真实度,不想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言论,更不想要知道他离开的缘由。许思纹空缺的一部分,早已在心中用一座城门堵塞了。空荡被隔绝了,她关闭了自己情感世界的门,别人也进不来。
她不可察觉的心虚,使用模棱两可的话敷衍着,“随你怎么想。”
一时被搁置的民法典再次被她翻起阅读,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也结束了。
“没意思。”许时诺无力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