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走向衣柜,那种潜在的危机感让我的情绪一直紧绷着,我走的很慢,短短几步路之间,脑子不知道来回转了多少圈,漂浮着一缕略微怪异的感觉。
手里紧紧握着水果刀,大衣柜平静的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能说不怕,可那种怪异的感觉在驱使我,想把柜子里的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我吸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慢慢凑到门边,然后猛然拉开了柜门。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萧瑟当时被拖进柜子以后就流了很多血,那股味道呛的有点受不了。柜子一片凌乱,我站在距离柜子大概两米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除了那些乱糟糟的衣服,再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
我开始疑惑,那只手把萧瑟拖进衣柜,就证明衣柜里肯定有人,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房间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房间的?我想了一下,关上柜门,重新坐到电脑跟前。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差不多看了一遍,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我不相信凶手能够飞天遁地,相关的线索一定还在录像里。萧瑟的尸体还在身后,我觉得,只有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我才能根据实际情况考虑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我打起精神,把监控调到事发和事后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上,反复的看。可来来回回看了两三遍,那种略微怪异的感觉逐渐升级,在录像上,我看不到凶手进来或者出去的任何痕迹,就好像一个隐没在空气里的人,完全被屏蔽了。
这可能吗?我捏了捏鼻梁,脑子发胀,难道萧瑟是被一个来去无踪的透明人杀掉的?我推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无论怎么推测,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假想。虽然我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事情太过离奇,就让我难以接受。
就在我一团混乱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响起,是周同打来的电话,我考虑着,萧瑟这个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不想声张,所以全力稳住情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接了电话。
“费了老劲了,拐弯抹角绕了十八个弯,总算找到个他们圈子里的人。”周同的语气有点夸张:“那人很有来历。”
“他知道阴楼玉的事情?”
“这个不确定,没见人,有的话不好问,不过那人过去在圈子里的名头很大,现在洗手了,跟圈子里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周同说:“晚上咱们去看看,该问什么当面问。”
我和周同说了几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我怕他听出异样,所以约好了时间就匆忙挂掉电话。望着这段我已经看了几遍的监控录像,我有点想要放弃了,可是回头看看萧瑟的尸体,又有些不甘心。
我坚信,任何一件事情既然发生,就肯定会有前因后果。这个念头冲散了想要放弃的心理,我又盯住这段看了几遍的监控录像。
线索在哪儿?到底在哪儿?我的眼睛眨都不眨,试图捕捉录像中任何一个可能被忽略的可疑细节。萧瑟被拖进衣柜的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多一点,这段画面我浏览数次,实在觉得没有什么能够辨别出的线索。可我不相信杀了萧瑟的凶手能直接从衣柜里蒸发,那种极度不甘又苦于袅无线索的感觉憋的胸口发闷,非常难受。
滴滴滴
屋子墙壁上挂着的猫头鹰时钟有节奏的响了起来,我的情绪紧张,死寂的环境中突然炸响的滴滴声让我身上的汗毛全都直直竖起,猛然回头一看,发现是时钟的报时声,才松了口气。前后看了无数次监控录像,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流逝,顺便看了看钟表的指针,恰恰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
我回过头,又把视线投射到录像上,骤然间,我的眼神定住了。我看到那段录像的画面中,出现了一点点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的蹊跷。
蹊跷出现在萧瑟被拖进衣柜之后,衣柜猛烈的晃动了几下,然后恢复平静,这段画面其实已经看了几次,可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平静的衣柜的柜门好像很轻微很轻微的被推开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一团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影子,从柜子里飘飘忽忽的闪了出来。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那团影子就好像一个被稀释了无数倍的人影,鬼一般的晃动着,从衣柜直直的飘向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