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自西南角落坐了下來,无名放下包袱拿了大肚铜碗出來,“师父,东面有水声,我去给您打水。”
莫问点了点头,无名拿了铜碗出门东去。
莫问看着无名东去,与此同时以眼角余光看那东北角落的四人,此时那四人都在看他,那三个中年男子脸上的彪悍之气更加明显,那女子虽然涂黑了面孔,两只眼睛却很是清澈,清澈之中透着惊怯,显然是个不会武艺的富家女子。
不多时,无名打水回來,自包袱中拿出了莫问白日寻到的食物,“师父,我去寻些柴草回來烘烤木薯。”
“不可生火。”无名话音刚落,东北角落就有人站了起來。
莫问有感,扭头望去,只见站起身的是那矮小的精壮汉子。
先前那说话之人随后站起,抬手将那矮小汉子摁下,自包袱里拿过两张面饼笑着向二人走來,“小道长,我家女眷前日受了惊吓,见不得火光,这两张饼子送给您和道长充饥。”
“多谢善人,我们带有食物。”无名摆手拒绝。
“不要生火了,时辰到了,随为师操行晚课。”莫问冲无名说道,。
无名答应一声,盘腿下來与莫问一同念诵晚课经文,那中年男子将面饼放于二人所带的包袱上,转身回到了东北角落。
莫问虽然在念经,心中却在虑事,那女子曾经受过惊吓可能是真的,却不至于怕火,火光只会给人安全感,他们不想让二人生火应该是担心火光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换言之,他们此时是在逃命期间,有追兵正在寻找他们,这也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装扮成灾民。
除此之外,通过那中年男子的语气和态度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武人,并非修行中人,若是修行中人他们不会喊他道长,在此之前他说了完整的福生无量天尊,若是熟知道门礼仪,则应该尊称他为真人。
经文念完,师徒二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东北角落的四人并不与二人说话,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四人在黑夜之中不再掩饰自己的表情,可以看到三人都是如临大敌,那矮小男子将后侧墙壁戳了个小洞,不时自墙洞观察北方情况。
“无名。”莫问冲无名说道。
“师父,什么事。”无名咀嚼着木薯转头应声。
莫问原本想带无名离开此处寻别处歇脚,在听到无名声音中带着疲惫,以及看到无名嘴角的木薯残渣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善人与你的面饼你吃了吧。”
“师父,我若是吃了人家的东西,您又欠下人情了。”无名低声摇头。
“吃吧,吃吧。”莫问将那两张面饼转递给无名,木薯此时还未成熟,很是苦涩,其他几种能吃的草药也是这样,但凡能治病的都不会是性平的东西,味道和气味也不好。
无名抬手接过那两张面饼,转手放到一旁,吃了些木薯山芋便躺卧休息。
莫问沒有与那几人交谈,而是闭目静思内丹修行法门,末世的出现推迟了内丹修行法门的传播,此时不得聚集灵气,即便参出了适合常人修行的内丹法门也无法传授他人,如此一來他反而不再急切,三五年的时间定然能将内丹修行法门参透。
三更时分,莫问皱眉睁眼,他听到北方出现了马蹄声,马蹄声很是杂乱,可见來人不少,就在他想要凝神估算來人数量之时,马蹄声于三里之外陡然停息。
一刻钟之后,义庄周围出现了破风声,破风声有三道,來自东北,西北,正南三面,破风声是武人或道人施展轻功身法时衣襟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声音,穿着不同的衣物,发出的破风声也不相同,通过闻听破风声,莫问断定來的三人都是穿着宽松道袍或袈裟的修行中人,其中一人还是渡过天劫的高手。
莫问本想出言警告那四人,但沉吟过后并沒有开口,对方的合围之势已经完成,他们带着一个女子很难冲出去,更别说那三人还有不少尚未到來的随从。
“果然來截我们,快走。”先前那说话之人率先察觉到了有敌人靠近,急忙起身冲同伴示警。
此人言罢,那矮小精装壮之人立刻弓步扎马,双拳齐出将北侧墙壁震塌一片,那瘦高之人将布包甩开,抓住其中长剑,拖了那惊慌的女子自墙洞内向北冲去。
说话之人和那矮壮之人快步冲到房舍南侧,准备阻挡來敌。
“道长,此处不宜久留,请尽快离开。”那中年男子冲莫问和惊醒起身的无名说道。
莫问闻言挑眉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东北方向过來的才是劲……”
莫问话音未落,一身穿蓝布道袍的年轻道人便出现在了义庄前的空地上,与此同时屋后传來了兵器碰击的铿锵之声。
“大哥,你去帮张宁,我來拦他。”那矮壮男子高喊一声,冲着门外的道人急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