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这场雨真的很大。从半夜下到现在,就没有停过。
这已经是胡忧来到龙木城的第三天,三天以来,胡忧已经查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候三所部的影子。胡忧也曾经又一次试图从老百姓那里拿消息,可惜并没有成功。那群老百姓,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听到不死鸟军团几个字,全跟吃错了药一样,疯狂得不行。
隐隐的听到外边有脚步声,胡忧来到了洞边。现在在这一带,他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要是让老百姓把给他堵在洞里,那事情就大条了。
不是胡忧打不过老百姓,他是不想伤害老百姓呀。
还是,来人不是老百姓,这人胡忧认识,是含玉。以前红叶的手下小兵。
胡忧远远叫道:“含玉。”
含玉正在冒雨赶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惊慌的四处找着声音的出处。
“含玉,这边,这边。”
胡忧拿着火把晃着,给含玉指引了方向。
含玉终于看清了胡忧,尖叫了一声,逃命似的往这边冲。胡忧此时也顾不上外面正在下大雨,冲出来把含玉接回山洞里。
含玉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紧紧的抱着胡忧哭道:“少帅,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胡忧哄了含玉很久,才让含玉慢慢平静下来。
胡忧问道:“含玉,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含玉指了指手里的篮子,回道:“我是出来踩药的。”
胡忧这才注意到含玉的篮子里有几味草药,地榆,野花生根,假木楠树根,这些都是止血 的药。不过药效都不怎么好,想来含玉应该是天太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药,才拿的这几样吧。
胡忧沉声道:“是谁受伤了。”
胡忧这一问,含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泣声道:“好多人,好多人都受伤了。候三将军断了一只手,欧月月将军重伤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
胡忧一下站了起来,急道:“居然那么严重,先别说那么多了,他们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雨还在下,再大的暴雨也拦不住胡忧。
候三是胡忧从打天下开始就跟在身边的兄弟,胡忧简直就拿他当了亲弟弟一样。还有那些士兵,无一不是胡忧的心头爱呀。
凄凉!
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算是胡忧这么坚强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流泪。
这哪里是军营,这跟本就是难民营嘛。
受伤的士兵躺了一地,隔着老远,就可以闻到血腥味。帐篷在暴风雨中飘摇着,随时都有被风吹跑的可能。
胡忧强制性的让自己平静道:“先带我去见候三!”
含玉犹豫了一下,说道:“候三将军不一定在军营里,少帅你不如去看看欧月月将军吧。候三将军现在就算是不在那里,回营之后,也肯定会去看欧月月将军的。”
胡忧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含玉只说了欧月月重伤昏迷,究竟是什么情况,胡忧也很
由含玉领路,胡忧来到了军中唯一还算是看得过去的军帐,在这里,胡忧见到了欧月月。
欧月月的脸色非常的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行军床上,就像个死人一样。
含玉说道:“欧月月将军的脑袋受到了重击,是战士们拼死救回来的。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
胡忧点点头道:“我先看看。”
这时候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胡忧坐在床边,把欧月月给扶起来。
欧月月的身子很冷,摸上去像冰一样。在含玉的指点这下,胡忧看到了欧月月脑袋上的伤。
正中头顶百汇,那里已经整个凹了下去,这么重的伤,欧月月没有当场死掉,还能活到现在,真算是非常命大了。
胡忧在心里叹息一声,问含玉道:“她这样有多久了?”
含玉回道:“已经一个月了。”含玉想问胡忧什么,最后又没有问出来。
胡忧知道含玉想问什么,摇摇头道:“重伤在脑,我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帮她的,就只有她自己。”
人体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稍微有些损伤,都会出现非常严重的问题,更别说欧月月现在的情况了。
含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她还以为胡忧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连胡忧都摇头,看来欧月月的情况,真是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了。
军帐外传来了吵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身影冲了进来。
这个从外面冲进来的人正是候三。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身上有股子难闻的臭味。 破破烂烂的军服挂在身上,这哪里是一个将军,简直是比一个要饭的好不到哪去。
候三冲进军帐,看到胡忧眼睛顿时就红了,跪在胡忧的面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那个惨呀,如果这里在长城,怕都被他给哭倒了 。
边上的含玉和士兵,看候三这样,都偷偷的抹眼泪。胡忧却没有一丝想哭的样子,他任着候三哭了一会,突然大叫道:“起来!”
胡忧的暴喝像霹雳一样,一下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胡忧指着候三大骂道:“哭,哭,哭什么!你自己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你还是不死鸟军团的将军吗,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候三红着眼叫道:“少帅……”
胡忧骂道:“别叫我,我不管你有多急的事,有多事理由让你变成这样。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洗干净自己,择了衣服再来见我。我的手下没有叫花子,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含玉替候三求情道:“少帅,候三将军他也不想这样的。”
胡忧打断含玉的话,道:“好了含玉,你什么都不用说。”
大约二十分钟,候三才再一次来到胡忧的身前。比起刚才,现在的他看上去多少有了些人样。
胡忧的目光,落在候三那少了一条手臂,在空气中荡呀荡的空袖子上。
良久,胡忧好问道:“还疼吗?”
胡忧不是神仙,断掉的手臂,他也没有办法再接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变成这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候三摇头道:“不疼了。”
沉默,军帐里很安静。
一时之间,就算是胡忧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反到了候三在冷静下来之后,主动开口道:“少帅,你不需要为我难过。会有这样的结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不死鸟军团,更对不起欧月月。”
胡忧摆摆手道:“谁对谁错,这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告诉我,究竟地发生了什么事。”
胡忧本想先问老百姓为什么会对不死鸟军团那么反感的。想了想,还是先听听候三怎么说,再做判断的好。
候三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看来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大约安静了五六分钟,候三才开口道:“那是大约一个月之前,我接到消息,魔族的部队会经过龙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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