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的一声。
似撒娇一般。
厉天阙以为她是腿坐麻了,却见她苍白的唇上慢慢染出一抹鲜红,鲜红被雨打到地上。
一滴一滴的血,像晕开的色彩,如姻一般很快被雨冲散。
“楚眠!”
厉天阙震惊地看着她,胸口跳动的节奏完全乱了。
这个贫民窟男人的死就让她这么痛?
楚眠只觉得喉咙很痒,痒得咳了一声,血腥味冲口而出,她吐了一口血,眼前晕得厉害。
她抬起手擦拭嘴唇,看着手上沾到的血迹。
原来吐血了。
难怪她这么难受。
楚眠勉强撑着站在那里,一抬眸,就撞进厉天阙雨中的眼,深邃得似一个无底的深渊,那里映出她苍白麻木的脸,也映出他闪过的惊惧。
她居然会在厉天阙的眼里看到恐惧,湿漉漉的恐惧。
真的跟那只可怜的小海豚一样。
楚眠看着他,慢慢抬起手抓住他身前的一颗扣子,低声说道,“我没事啊,厉天阙,我就是想不通,有点难受。”
齐爽说不能拖累她,可她有什么值得拖累的?
看似风光,不还是一事无成。
大雨没有情面地往下浇。
厉天阙站在她面前,忽然明了一切,“你是不是在忍?”
他从唇间出口的声音都透着无力。
“……”
楚眠静静地看着他,眨着被雨水打疼的眼睛,没有回答。
“你的眼泪呢?”
厉天阙伸手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根根手指用尽力气,歇斯底里地低吼出来,“你要真这么难受,你的眼泪呢?”
女人不都靠眼泪发泄么?
她呢?
方妈死也不哭,只知道吃冷掉的汤圆,那什么大哥哥死了,她也不哭,忍到呕血都不哭。
“……”
眼泪。
楚眠缓缓摇了摇头,“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眼泪没有用。”
小时候,楚醒掉的眼泪可以换来楚家夫妇给的一切,她的眼泪连个安慰都换不来。
长大了,贫民窟的人太痛了,掉完眼泪跳进海里一了百了,她不甘心死,所以她不能掉泪。
后来,她就不会哭了。
厉天阙听着这话大动肝火,咬着牙道,“要是在我身边都不能随心所欲,那我还做你什么男人?”
“……”
不关他的事。
是她早就没有眼泪了。
“我带你去找医生!”
厉天阙要去抱她。
“我糖还没有拿。”
楚眠拒绝他的怀抱。
“什么糖?”厉天阙莫名。
“爽哥给我留了糖,让我来找。”
楚眠看着他,声音麻木得很平,“我崴了一脚,走得很疼。”
所以她才会停下来休息,她走得太累了。
雨早已经将两人淋湿,厉天阙低头看向她的脚,只见她右脚脚踝确实有些红肿,不禁恼怒,“老子给了你一个糖屋还不够,要什么别人的糖,不准吃。”
只能吃他的糖!
说着,厉天阙想要强行去把她抱起来,楚眠直挺挺地站着,一双眼沉默地看着他,不挣扎,却也不合作。
犟得跟头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