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眠远远地看着,难以置信地望着厉天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厉天阙要做什么,他要对厉天御下手么?
他守了这么多年的遗嘱,就算再恨都没有破坏过。
他不可以……
楚眠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混着焦味的烟顺风飘过来,迷了她的眼睛。
她低眸,看向自己全是血污的双手,深吸一口气,人一点点往前爬去。
石桥上。
厉天阙勒着厉天御的脖子,却不直接捏断,还给留了说话的余地。
他低着头,唇就停在厉天御的耳边,眉角染血,嗓音低沉、阴戾,“来,告诉我,你在她身上捅了多少刀?”
厉天御痛苦到整张脸上血脉贲张,瞳孔紧缩,“二哥,你杀我,就不怕你母亲死不瞑……啊——”
剧痛来临。
厉天阙单臂勒着他,一手抄起地上的匕首就捅进他的腰间,随即不做停留地拔出,眼底尽是残忍。
“……”
厉天御痛到瑟瑟发抖,嘴张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刀?不止对吧。”
厉天阙轻描淡写地问着,修长收紧手中的匕首,又是一刀捅下去。
“啊——”
厉天御这下没了那股病态的兴奋,铺天盖地袭来的剧痛让他只剩下恐惧。
他单手抓住厉天阙的手臂,手臂上有一道伤口,他的手指就狠狠抓进去,剜着皮肉,想迫使厉天阙和自己一样疼痛。
厉天阙半蹲在他身后,脸上的神情却是变都不变,仿佛这伤并不在自己身上,只自顾问道,“两刀,嗯?还是三刀。”
又是一刀捅下来。
厉天御连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人已经瘫在厉天阙的怀里,连死抓的手都逐渐没力,瞳孔里的光越来越涣散,“二哥,我是你弟弟……”
“你不说,那我就只能一刀一刀地捅下去了。”
厉天阙对着他的耳朵道,唇角的弧度要多冷血就有多冷血,“放心,不捅要害,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厉天御坐在冰冷的石桥下,双脚往前无力地蹭着,声音颤抖,“你的病……到底有没有好?”
守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连母亲的遗命都不管了。
“这个答案,改变不了你今天的结局。”
厉天阙一字一字道,手握住匕首又是一刀捅下去。
怀中的身体痛得一阵痉挛,抖个不停。
厉天御面无血色,疼到几欲晕过去,他抬起头,无光的眼看向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许多回忆飘过眼前,声音越发苍白,“二哥,我只是想做你弟弟,我只是想……你……救救我。”
厉天阙低眸,只见厉天御绝望地看着他,像个冻在雪地里濒死的孩子,无助而痛苦……
厉天阙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动了动薄唇。
厉天御什么都没听到,连急切都变得虚弱,“你说什么?”
“你不必知道了。”
厉天阙冷冽地道,再次扬起手中的匕首。
一道带着血腥味的黑影突然撞过来,厉天阙抬头,就见一身是血的楚眠站在面前。
她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写满心疼。
他一怔,手臂一松。
就这一瞬的时间,厉天御挣扎着站起来,楚眠想都不想地朝他扑过去,身上没了力气,她就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扑向厉天御,压向石桥桥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