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第一次失眠了。↗⊙⊿◆∷∑
梵卓的长女感觉到,有一扇全新的大门在自己的面前展开了。人类的世界是复杂而浑浊的,处在这纷乱的世界之中。就算是原本纯净无暇的灵魂,也会渐渐变得污浊。但是那扇大门里展现的,是她从未见识过的,蔷薇色的世界,里面充满了一切真正的美好。在那美好的世界之中,人们的心灵开始变得圆满,他们追逐一切美好的事物。心灵和**,第一次合而为一。
在那个世界中,一切都是如此和谐。
当天际微微开始泛白的时候,爱丽终于合上了这本宝贵的书籍。女孩的脸上带着些彻夜未眠的疲倦,但是她的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杜洛杜斯老师常说,人生来都是美好的,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爱和温暖。但是随着人的慢慢成长,一层无形的隔膜开始出现在所有人的心中。原本可以轻易的传达到他人心中的温暖,就这么被无形的隔膜阻隔了。
大家开始变得互相不理解,猜忌,埋怨,甚至憎恨。而当这股憎恨发展到极端的时候,所谓的战争也就爆发了。爱丽并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当她一想到,北方的某处,那数十万人在一起舍命厮杀的场面,她就会不寒而栗。
老师们说,梵卓会保护所有人。爱丽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有这个能力,也相信他会为了大家的安全而努力。但是小女孩的心中,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大家都能相互理解。那世界是不是不会再有争执,大家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呢?
正如德斯蒙德所有人脸上那满足的笑容。
无所不能的神灵或许能做到。万能的魔法或许能做到。但是这些对于现在的爱丽来说,实在都太遥远了。她对神学实在提不起兴趣。魔法的进境也要比天才妹妹慢上许多。不过爱丽发现,她似乎找到了一条崭新的,能够拯救所有人的道路。
小家伙钻出了被子,跳到了娜诺卡所在的大贝壳中:“娜诺卡,娜诺卡!我有事情跟你说!”
“呜……”同样一宿未眠,同样是熬夜看书,但是跟好像找到了人生目标的姐姐不同。心灵受到了无数轮精神冲击的妹妹,早就心力交瘁,无以为继了。道德上的冲击和心灵上的愉悦。从未如此激烈的在女孩心中交锋。娜诺卡的脸上是浓浓的黑眼圈,就好像连续熬夜了一个月一样,“姐姐,我有点困,想要再睡一会……”
女孩的世界太单纯,当残酷的世界完整的在她面前展开的时候,就算已经有了预感,但是还是让敏感的心灵分外疲惫。
“哦……”
妹妹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笨蛋姐姐虽然遗憾。但是也还是没有勉强妹妹。体贴的为妹妹盖好被子之后,爱丽穿上了自己的小皮靴,啪嗒啪嗒的向着门外跑去。
爱丽要去找爸爸,爸爸一定会理解爱丽的!
……
旅馆的陈设有些像是以前在地球时候的双人房。稍有不同的是,原本的墙壁却换成了海螺壳。而原本的大床,也被巨大的贝壳所替换。魔法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靠着魔法的引导,竟然可以让海螺生长出一个个房间的模样。
辛洛斯搂着玛丽安娜。躺在贝壳之中,安静的呼吸着海洋的气息。玛丽安娜的四肢纠缠着他。就像一个害怕失去自己心爱之物的小女孩。他看着青灰色的螺壳,感受着妻子那柔软的身体,心神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虽然才几天,但是这一路行来,可谓是险死还生。不过万幸,虽然不断的有人受伤倒下,但是始终没有一个人离他而去。想到这里,辛洛斯摸了摸玛丽安娜的右手,在性魔法和娜诺卡的治疗魔法的帮助下,原本接近粉碎性骨折的右手,已经好了大半了。
这个女人,心中到底有着什么,能让她不顾自身安危,一拳击退巨龙呢——辛洛斯心中其实是明白的,但是正是知道那份感情的重量,所以他才无法面对。
玛丽安娜还没想办法搞定,又多了一个阿瑞安赫德。辛洛斯捂着脸,决定开始先装死躺一会比较好。
嗤。
“什么人?!”
墙壁上一声异响,如同刀切黄油,坚硬的螺壳被轻易的切开。散发着赤红光华的弯刀凭空出现,空气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兜帽的矮子。
“阿萨辛,你干什么啊?”
在魔物的世界中,最硬的通货当然是元精——虽然几乎不可能在市面上见到。而除此之外,金币也勉强算一种一般等价物。不过这一次出来的实在匆忙,所有人身上都没带多少钱。临时住一晚也就罢了,但是把人家墙壁都拆了的话……
辛洛斯可不想呆在旅馆里洗盘子还债,或者和海洋主教借钱,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盯……
显出身形的阿萨辛却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女孩跪在父亲的床上,暗沉的目光在玛丽安娜和父亲的脸上来回移动。大大的猫眼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明。
“阿萨辛?”
梵卓的三女从背后掏出一个小本本,辛洛斯扫了一眼,发现上面记满了阿萨辛那歪七扭八的狗爬字,看起来像是小家伙的笔记。女孩看了几眼之后,脸上好像有些困惑。不过下一个瞬间,她还是收起了本子。女孩掐着嗓子,捏着兰花指,终于开始说话了。
“爹爹~~”
女儿拖着长长的尾音,嗲嗲的说了两个字,却差点让辛洛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辛洛斯打了个寒颤,看阿萨辛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怪异,不过蠢爹还是按捺着性子,决定听听这只爱玩爱闹的蠢喵说些什么。
“好好说话。不要用这种奇怪的语调。”
阿萨辛拿出了小本本,好像更加困惑了。但是她对照了小本本两眼。还是决定按着剧本来。女孩伸出了自己的猫爪,对准了悠悠醒转的玛丽安娜:“那个玛丽安娜啊。我在外面的时候听说,你和我的爹爹走的很近啊。你是不是看上他了?爹爹是很优秀,可是我才是爹爹的女儿哦。娘亲在死之前,可是把他许配给我了,我才是正室夫人喔。闺阁里的女儿,就要洁身自好。”
“……”
阿萨辛看上去很认真,而玛丽安娜眨着紫眸,一脸的莫名其妙。辛洛斯以前还奇怪,阿萨辛身上那个减二十外交的特质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却完全明白了——人家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外交?
“亲爱的,阿萨辛说什么?”
“她跟你要小鱼干吃。”辛洛斯木着脸,弹开了阿萨辛的爪子。这个小家伙的脑袋实在是太过跳脱,辛洛斯一直不明白,这家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永远不知道一只喵星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萨辛,要叫妈妈,你这是什么毛病……别闹了,快点下来。”
那本破书记载的好像有问题啊。老爹根本不按剧本来。阿萨辛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昨晚记录下来的笔记,决定还是按着剧情接着往下走。
“你……你骂人家有病……”阿萨辛微微张开了小嘴,看上去非常的难以置信。小女孩双手捂着眼睛。假哭起来:“嘤嘤嘤嘤嘤嘤嘤,人家身体不好,医生说我情绪不能波动的。你们害的我情绪波动了。波动了……你好毒,你好恶毒。你是不是要咒人家死!要人家死。咳咳咳……”
辛洛斯木着脸,看着阿萨辛拙劣的表演。从一开始的干嚎。现在转成了干咳。而她那做作的嘤嘤嘤声,更是让辛洛斯背后一阵阵发寒。
“她咒我死啊,她想抢爹爹啊,不是人啊。我做鬼也不忘记你们啊。我都要死了,我不怕你们啊。”
阿萨辛扭曲着圆脸,故作狰狞,但是在外人看来,只是小女孩在搞怪而已。不明内情的玛丽安娜露齿一笑,捏了捏她的圆脸。
“亲爱的,阿萨辛这孩子真是活泼,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帝国语……这孩子到底打哪来的?”
“我下水道里捡来的。”
夫妻两个完全没有理会阿萨辛的意思,就这么捏着喵星人的脸蛋,开始说笑起来。
这根剧本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该死的抢走老爹的死女人被挤走,从此老爹独宠她一个人呢!娘亲,阿萨辛对不起你……老爹要被该死的小三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