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告捷,大获全胜,兴高采烈的赵五爷回了趟县衙先去表功,又反复叮嘱今天跟着自己办事的那些心腹务出的那本账册。
一提到账册,赵五爷的表情才不自然了起来,当即干笑道:“这毕竟是五福当铺的东西,也不好扣留太久,我刚刚已经还给了邵员外。他为了表示歉意,还特意赔了一份重礼。”
说话间,赵五爷方才笑容可掬地从怀里拿出了邵员外给的五百两银票中的另四百两,竟是一股脑儿全都递到了汪孚林面前。
程乃轩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结合他从叶青龙那套出来的话,今天这一局他总算弄明白了。眼见那边三个人竟然撇下自己就开始自说自话地商量,他不得不用力咳嗽了几声以示存在感,发现汪孚林没反应,而赵五爷突然掏出了一把银票,他干脆主动起身凑了过去。
汪孚林对于赵五爷并未追究到底,心里也能够理解。邵员外毕竟家大业大,他想的是抓骗子,至于收赃者,耍诈把这次被骗的几样东西给要回来,这就是比较理想的结局了,把人也揪出来严惩有些难办,赵五爷明明起出了账册,却狠狠讹诈了一回就轻轻把人放过了,这就是最好的明证。此时此刻,他没理会自己凑上来的程公子,瞄了一眼银票,却没接这话茬,先把昨夜绑人,以及自家地窖里还关着个钟大牛的事对赵五爷交待了一下。
赵五爷当即拍胸脯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这家伙本是汪小相公家里的佃仆,赎身银两既来路不清,当然那破开的契书不作数。人我回头入夜之后押走,保证不会牵连到小相公身上!这种家伙也不用惊动县尊,关他在班房里就老实了!”
说到这里,赵五爷便眨巴着眼睛等待汪孚林的行动。在他看来,这位小秀才刚刚虽说连缺钱两个字都直说了,但读书人总归会假清高,说不定会推辞,却不想汪孚林对他笑了笑,竟是轻飘飘从他手里一下子抽走了三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