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谨言已经站起来,轻声告辞。∴↗∷☆
路柏琛看向她,眸色似有讶异。
似是没有想到这个突发情况,张先生一下急了,看了看路柏琛,“这个,路总,在你来之前,白小姐陪我喝了几口酒,她酒量不佳,这会已经不太清醒了,想要先回去休息……你看,要不让白小姐先回去?”
路柏琛说:“嗯,我也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起身。
张先生急的不得了:“路总,路总……我们还没聊完呢……”
路柏琛却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冬夜里十分寒冷,谨言纤瘦的身子包在大衣里,出来的急,没有顾及穿上羊毛衫,此时觉得有些冷,她双手环抱着身子,站在路边等车,一辆眼熟的卡宴缓缓开到她身旁,然后停下,车窗落下,露出路柏琛在黑暗夜显得愈加深沉的脸,“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我在这等等就行。”
他看了她两眼,不动声色开口,“上车吧。今晚大家都累了。”
谨言想到他今晚,也许是和她一样,被那位张先生以借口叫来的,抿了抿唇,心里犹有些不自在,却不再拿乔,很快上了车。
上车后,俩人都默不作声,谨言靠在靠垫上,靠着靠着,忽然就睡着了。
不算宽敞的空间静谧无声。
眸光透过后视镜落在谨言颈部。
她此时垂着头的睡姿,衣领敞开,隐隐露出了一块淡淡的青痕。
路柏琛眸色渐沉,半晌,收回视线。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谨言感觉到动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路柏琛手从方向盘收回来,转过头看着她说:“你醒了?”
谨言“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说清楚:“今天晚上……”
路柏琛望着她,“今晚怎么了?”
她话锋一转,决定从另个角度来:“您今晚怎么会过来?”
“张荣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隔壁,就顺路过来。”
知道那位张先生没有在路柏琛的事上拿自己做功课,谨言这才松了口气。
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了几步后,忽然想到了没跟他道谢,一下有些羞愧,连忙走回去,弯下半身向他致谢:“陆先生,今晚麻烦你了。”
路柏琛扯了扯唇,道:“不麻烦。”
谨言这才告别他,转身回去酒店。
酒店门前一旁的停车场通宵,那方没什么光亮,显得一排车子黑不见底。
车子里,男人点了根烟,左手手肘支于车窗外。
他双眸深邃如潭,神情里颇有几分阴晴不定,淡漠地看着从车里走下来的女人。
走到一半,又见她转过身,眉眼羞涩地弯下半身,正埋首跟车内的人说着什么。
男人抬腕看表,接近十二点。
眸子瞬时,染上几分冷洌。
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半晌,他气势凝重,心里不知作何想。
他吸完了手里的烟,继而又掏出一只烟点燃接着吸,吞云吐雾。
回过神,才发现那人已经从车窗离开,重新转身往前走。
女人的人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地映入眸中。
待人走得更近些,才发现她面颊微红,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媚态。
描了眉,也点亮了唇色,在低迷的灯光下,眼神显得异常的柔和。
顾又廷斜眼睨着她,黑沉的眸子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一直到那纤弱的身影走进门口,顾又廷方才收回视线,神色却依旧凛然。
谨言走进酒店大门,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已经是十二点,进到电梯后只想赶紧升到自己的楼层,然后回房洗个澡,抱着小熊睡个觉,暂且忘记那些扰乱她心扉的事情。
电梯门打开后,她走了出来,几步路,就到了自己的套房门口。
谨言用卡刷开门,正寻思着把高跟鞋脱掉,避免走路声吵到小熊。
这样想着的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黑暗里走了出来。
谨言愣了一下,问:“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小姨呢?”
边说连伸手按开吊灯的开关,然后朝她走过去,将她抱起来。
“晚上小姨和我玩抓迷藏,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藏在被子里已经睡着了,”小熊指了指房间的方向,然后双手搂住她的脖颈,忽然闻到她身子上的酒气,“言言,你喝酒了?”
谨言知道自己骗不了她,点头:“喝了一点。”
看见她黑葡萄大的眼睛溜溜地转着,脸上的神情单纯无邪,像是无瑕的白纸,没有被玷过了任何黑渍,谨言想起这些日子为了单子的所作所为,还有今夜被人利用一事,再看着小熊干净无瑕的小脸,心里被羞耻感填满,十分苦涩。
她开始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