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刚退下去!”
“怎么还在睡?”
辰况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皱眉:“不是睡了一天了吗?”
“上午睡了一会儿,做噩梦醒了,之后,她一直没有睡……体温呢,不退反升。等盐水挂完,看了一会儿书才睡的……”
辰况点头,进房去看她,整个人在闻到那一股子熟悉的香气之后,松驰了下来。
房内很暗,他只看到床上有个小小的身影蜷在那里,一阵阵唔唔唔有点惊惶的声音在房内回荡。
他听着一怔,“啪”忙将灯打亮:床上,一团火红的薄被里头,佟蕾脸孔惨白惨白的,双手正拼命的揪着被子,就像在跟什么抗挣似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停。
这光景,像是在做噩梦……
他一惊,忙上去拍她的肩,叫:
“蕾蕾……蕾蕾……醒醒……”
佟蕾大叫一声,声音又尖又似,倏地睁大眼,眼底全是惊恐之色,嘴里发出惊骇的粗喘。
见状,辰况柔声的安抚着:
“做噩梦了是不是?不怕不怕,瞧,只是噩梦……你在家好好的呢……”
那大掌在她额头上、脸上轻轻的抚着,搓着,想将她惊惧的情绪驱散掉……
“是……我做噩梦了……好可怕的噩梦……太可怕了……”
她的身子,依旧在止不住的发颤。
下一刻,她一把扑进他怀里,叫起来:
“抱我,抱我……抱我……”
她太需要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辰况抱紧了她,感受着那温烫的身体在怀里瑟瑟发抖,以手抚她头,体温现在是正常的:
“梦到什么了?怎么怕成这样?傻丫头,只是梦……”
他的声音,很柔。
“我梦到……我梦到……”
她想说梦境,大脑却一下子变空白了。
她使劲儿的想,竟想不出半点画面来。
“我……我……我记不起了……我只记得很痛,好像有人打我,想杀我……对,有人想杀我,好像还戴眼罩……是……是狐狸形的……奇怪,早上时候,我也做噩梦了,然后醒来之后,我也是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记得那眼罩了……”
待平静下来之后,她坐好,靠在他怀里,语气无比疑惑,外加郁结。
辰况的心,因为这句话,而狠狠惊了一下。
戴眼罩?
还是狐狸形?
难道她记起什么来了么?
可他没有表露出那种情绪,很好的将它掩藏了起来。
“既然是噩梦,不记得最好,省得把你吓到……”
他不希望她再去深入的回忆,抚她额头,转开了话题:
“不烫了,有没有胃口,一起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好像是有点饿了!”
她定定神,答了一句。
“那就乖乖洗漱一下……要我抱你过去吗?”
他捏着她的耳垂,捧着她脸问。
现在她的脸,真是白的厉害。
“不用,我只是发高烧,又不是脚残了……”
那语气真像是把她当作小娃娃在寻待,让她一下觉得自己回到孩提时代似的。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头还是有点轻重,一下又栽坐到了他大腿上……
他二话没说,直接抱起,送进了浴室,还给挤了牙膏,接了漱口水……今天她还没起过床呢……
佟蕾怔怔看着:长大之后,还从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呢……
“干什么这么看我?”
“不懂!”
“不懂你这么会照顾人,这么有父亲的味道,怎么就和你儿子关系那么差?”
他一呆:
“父亲的味道?”
郁闷!
太郁闷了!
他的照顾,怎么就沾了父亲的味道。
“对啊!以前觉得你冷酷无情的样子,让人难以亲近,现在觉得,你温和起来也是很温和的……呀……”
他突然将她抱起坐到了舆洗台上,她为了防止跌下来,只好圈住了他脖子,她的手,则正好勾住了她的腰。
“你……你……你干什么?”
她结巴。
“我是你男人!”
他倾过身,亲她的唇,一下又一下,说:
“这是做丈夫的在照顾妻子好不好……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二十岁似的……”
以前,对于年纪,他好像没这么在意,现在,他敏感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