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过许多的师父，或仙风道骨，或侠肝义胆，在我漫长的时光之河中，他们大多用心待我，我也在与他们有限的相处时光里，尽可能去对他们好。
七苦门的师父不是陪伴我最久的，她身上温厚如地母的感觉却让我无比贪婪的想要靠近。对我而言，她不仅仅是师父，更像是我的母亲。
虽然我从未有母亲，可我总在她将我抱在怀里一脸慈爱对我微笑时想，也许感觉大抵如此。
我跪在石阶上，向着山门深深叩首：“师父，不肖徒徐印鹤回山了。”
再抬头，面前是邱乙，她笑的清灵，晶亮如玻璃球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她看向身边的将臣，“还带来了一个僵尸，是做祭品吗？”
我下意识把将臣挡在身后，邱乙笑容更甚：“师妹，你一个修道之人，不会爱上一个邪物了吧？”
“也许邪物比有些人更可靠呢？”我说着，手上已经掐了诀，如果邱乙动手伤害将臣，我能在第一时间挡下她。
“小乙，为何还不带鹤儿上山来？”师父的声音再次传来。
邱乙半侧过身子，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师妹，上山吧。”
我们正准备迈步，又听到师父的声音：“另外那位朋友，我七苦门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也是修道之处，你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踏入山门，请你在山下稍等，可以吗。”
将臣看向我，我向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那我在这里等你，三天后你没回来，我就上去接你。”
“也不必这么苦情，山上有信号，你可以给我发消息。”
说罢，我随邱乙头也不回上了石阶。
一路上空无一人，“外门弟子们呢？”我问邱乙。
“觉得七苦门要灭了，继续待着没有出路，就各自散去了。”邱乙蛮不在乎的样子，“倒是你，我说了，让你不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听？”
“我想见师父最后一面。”我说。
邱乙冷笑：“是要来跟我争掌门之位吧？”
“邱乙，我从没想过做掌门，以前没有，以后也是。”我站定在原处，居高临下望着她。
她虽然身高只到我的胸口，现在瞪着我像一只愤怒的兔子，气势上却丝毫不输，斜睨着我，似乎她是坐在王位上的女王。
“你最好是。”她冷冷说，错开我，继续往山里走。
接下来的路我们沉默无言，走了一个小时，一座清雅的道观出现在松林间。
看到曾经生活十多年的地方，我居然有些眼眶发热。
“先去给祖师爷上香，我去请师父。”邱乙甩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我独自走到正殿，点了三炷香，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
馥郁的檀香将我包裹，我闭上眼，想让自己的内心找到片刻的宁静。
等等，为什么檀香的烟雾中还带有些许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