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封推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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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女声回荡在大殿,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方才还剑拔弩张、唾沫横飞的朝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僵住了。

右相指着秦萧的手还悬在半空,脸上的怒气凝固。

左相党羽们幸灾乐祸的表情,也僵在嘴角。

他们这才想起,这座金銮殿到底是谁做主。

所有目光,齐刷刷汇聚向那道高踞龙椅的身影。

他们等着陛下降下雷霆之怒,等着她对这场贪腐大案做出裁决。

夏倾月的目光扫过众人,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她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秦萧,也没有看任何一个党派的领袖。

她看的,是整个朝堂。

“诸卿,都是国之栋梁。”

她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思虑良久,深感朝廷积弊,非一日之寒。与其修修补补不如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右相眼皮猛地一跳,心里咯噔一下。

左相也蹙起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和他们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跪在地上的秦萧,悄悄抬起眼皮,用余光瞥向龙椅。

他同样感到了不对劲。

女帝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诡异。

下一秒,夏倾月投下了一枚足以颠覆整个大夏王朝的惊雷。

“朕意,于全国推行分封制。”

轰!

仿佛一道九天玄雷,直直劈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傻了。

分封制?

那是前朝覆灭的根源!

是所有帝王都讳莫如深的禁忌!

右相大脑一片空白,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塞了一团烧红的炭。

怎么可能?

她疯了吗!

左相瞳孔收缩,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象牙笏板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他机关算尽挑起两淮大案,目标是扳倒右相,剪除其党羽让自己一派独大。

可分封制,这算什么?

这是要把桌子都掀了啊!

这根本不是夺权,这是在动摇国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武将。

几个在京中郁郁不得志的老将军,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分封?封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武人,将拥有自己的土地、子民,甚至军队!

这是何等的荣耀!是光宗耀祖的无上功勋!

夏倾月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不给任何人反应和串联的时间,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

“凡有功于社稷者,无论文武,无论世家寒门,皆可按功勋、实力,裂土封疆。”

“封地之内,准许高度自治,税赋自理,官员自任。”

“封号、封地,世袭罔替。”

疯了!

这回,所有人都确定,女帝是真的疯了!

世袭罔替!

这四个字,像带着魔力的诅咒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贪婪瞬间压过了惊骇。

一些原本惊恐万分的世家官员呼吸开始急促。

他们是权臣,但归根结底还是皇帝的奴才。

可分封之后他们就是自己封地里的“皇帝”!

夏倾月将最后一根淬毒的橄榄枝抛了出来。

“受封者,需即刻离京,前往封地,或镇守边疆,或扼守要冲,永为大夏屏藩。”

这一句才是图穷匕见。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刚才还心头火热的文官,瞬间如坠冰窟。

离开京城?

去那些鸟不拉屎的边疆要冲?

那他们还怎么操控朝政?还怎么享受这京城的繁华?

这哪里是封赏!

这分明是流放!用一块画出来的大饼,把他们所有人从权力中心驱逐出去!

好狠的手段!

“陛下!万万不可啊!”

右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分封制乃取乱之道!前朝之鉴,血泪斑斑!一旦诸侯林立,尾大不掉,必将重演天下大乱的惨剧!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三思!”

“臣王翦,愿为陛下镇守雁门关!为我大夏,开疆拓土,万死不辞!”

满头白发的老将军王力,排众而出,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他这一跪,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臣赵破虏,愿为陛下镇守西域!”

“臣李燕,愿为陛下永镇南疆!”

武将集团,瞬间沸腾!

他们受够了文官的鸟气,受够了在京城里被排挤的憋屈!

什么权力中心?

对他们来说,战场才是归宿,军功才是荣耀!

封王拜将,开府建衙,这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跪在地上的秦萧,始终低着头。

无人能看见,他低垂的眼眸里,早已没了之前的孱弱和惶恐,只剩下翻江倒海的震撼。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从他递上账册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女帝手中的一把刀。

可这把刀,不是用来杀人的。

是用来……切蛋糕的。

女帝根本不在乎谁贪了钱,谁在构陷谁。

她要的,就是让这两大党派互相撕咬,咬得越狠越好,咬到精疲力尽,咬到丑态百出。

金銮殿上的喧嚣,终将散去。

但那份足以焚天煮海的诏书,却冲向大夏王朝的四面八方。

天下,将因这一纸诏书而彻底沸腾。

……

北境,镇北将军府。

风雪如刀,刮在城墙上发出鬼哭般的嚎叫。

镇北将军萧铁山,正用一块粗糙的麻布,擦拭着他那把跟随了他三十年的斩马刀。

刀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豁口,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个草原蛮族的头颅。

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带着一身风雪,噗通跪倒。

“将……将军!京城八百里加急!”

萧铁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是催粮饷,还是骂老子拥兵自重?”

他声音嘶哑的像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

“都不是……”亲卫双手颤抖着,高高举起一个烙着火漆的金丝楠木筒。

萧铁山终于停下动作。

他认得这东西,这是只有在国战大捷,或是皇帝有什么重大决策的时候才会动用的最高等级信筒。

他皱着眉接过信筒,掰开火漆,抽出了那卷分量极重的明黄卷轴。

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萧铁山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他看得很慢,很仔细,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堂内死一般寂静,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

看着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古怪的神情。

那是难以置信。

他把诏书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甚至凑到鼻尖闻了闻上面独有的御墨龙涎香。

是真的。

“分封……裂土……世袭罔替?”

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他麾下的几个心腹将领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将军这是怎么了?

莫非京城那些白面书生,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来折腾他们这些边关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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