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沈如风便觉得有些倦了,于是将一楼的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先上楼休息去了。
沈星濯拍了拍安眠有些僵直的背:“放松点,这也是你的家。”
安眠抱着肚子,温顺地点了点头。
今晚就是除夕夜了,厨子做了一桌子菜肴,沈如风三个人围着餐桌吃饭,客厅里巨大的电视屏幕播放着春晚,外边是不是传来爆竹声响,看起来倒像是其乐融融的模样。
这会儿父子两人基本没有什么互动,沈如风吃完饭就上楼了,安眠目光依旧放在电视上,有些枯燥无味。
“多吃点。”沈星濯给安眠夹了菜。
“嗯。”
……
晚上安眠缩在沈星濯怀里,脸上出现困倦:“星濯,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沈星濯平淡道:“过两天就回去。”
“……嗯。”安眠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清浅,最后在沈星濯怀里睡着了。
沈星濯看着安眠,眼中皆是无可奈何,安眠对这里始终没有家的感觉,他的两个最亲的人看起来更像陌生人一样,一想起来就让他头疼。
翌日。
早上一家人一起吃过早饭后,沈星濯便被江北电话叫走了,说要向他请教商业上的一个难题,江家和沈家的关系向来不分彼此,沈星濯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安眠在卧室里待了一个上午,沈星濯也不在,他觉得有些烦闷,便想下楼出去走走。
他不知道沈如风也在一楼,于是他抱着肚子,走路更加小心翼翼了。
他刚穿好鞋,准备开门出去时,沙发上的沈如风才抬眸淡淡道:“你要去哪儿?”
安眠惴惴道:“出去走走。”
沈如风提了提眼镜,又低下头看书:“别墅不够大吗?外边的路那么滑,出了事怎么办?”
安眠放在门上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很快的缩了回去。“知道了。”
沈如风看了一眼安眠,依旧面无表情:“别看起来一副委屈的表情,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身体里还有星濯的血脉,你该为孩子考虑。”
安眠抿唇,须臾,他又缓慢地将外套脱了下来,路过沈如风面前时,沈如风的一句话倏地让他心里一沉。
“听说你要求星濯辞退他的秘书,更因为你差点毁掉星懿在国外的项目,我对你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要求,所以你不要没事就跑去星懿,也不要过分干扰星濯的工作,明白吗?”沈如风放下书,表情严肃认真。
安眠脑中又开始刺痛,双手情不自禁地攥紧。
沈如风见他表情不对,以为他有意见,便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您是跟戴露西打听的吗?”安眠想起戴露西的眼神和语气,一股无名悲愤油然而生。
沈如风没说话,看向安眠的眼神有些冷意。
安眠脑中空白,心里那条线瞬间崩断:“戴露西她对星濯有目的,算什么好东西,可我才是星濯的omega妻子啊。”
沈如风看向安眠的眼神,仿佛在看当年安眠的母亲佟婉一般,冷声道:“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和你母亲,果然别无二般。”
……
沈星濯回家后,刚好听到安眠对他父亲喊出了一句极其不敬的话:
“佟婉说得没错,你这样的人活该被人抛弃!”
啪!一记耳光让屋内瞬间变得寂静,安眠下意识地保护身子,稳住平衡后,他抬起一只手覆在半侧发红的脸颊上,疼得他落下了泪。
他不知道沈星濯什么时候回来的,便是知道,他也无法压制自己的坏情绪,就像上次一样。
沈星濯已然怒不可遏,这副模样在安眠眼中是完全陌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也没有,没有被他打过。
沈如风似乎见不得这种场景,他看起来似乎被气得不轻,一手按压着心脏无力地上了楼。
沈星濯打了安眠的那只手颤抖的厉害,看向安眠的眼神不再温柔,随后他转身也去了楼上。
一楼眨眼就剩安眠一个人了,他疼的有些厉害,头疼,脸疼,心里也疼。安眠摸向沙发坐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来不及哭泣,眼前就骤然变得漆黑一片。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