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多贵啊,就那么一个针,好几十。”
丁晓恩最终给他打了一个小针,水吊上之后关闭了调节器,开始推推针,“这是止血的。”
病人无所谓地说“你不用跟我说,你们用的肯定是对我有用的。”
“跟您说一声,您是有权知道的。”
用20ml的注射器通过05ul的针头往血管里推药特别费劲,阻力特别大,丁晓恩弯着腰慢慢往里面推药水,推完的时候腰酸手疼。
到下一个病房的时候,这个病人的留置针昨晚拔掉了,但这个人每天要吊两次抗生素,丁晓恩建议道“给你打个留置针吧。”
病人还在犹豫,家属说“打一个,大钱都花了,小钱算什么。”
吊完水也差不多到了测血糖的点,丁晓恩测完血糖后寻思了一下,正好现在也到了自己早餐后两小时的点,她想给自己测一个,她给自己的手指头消好毒,把试纸装进测血糖的仪器里,丁晓恩打开针头帽,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给自己扎,丁晓恩默默给自己心理建设:三二一之后就一针戳下去,那么小的针头又不疼,三二一戳!
最终那一针也没落下来。
丁晓恩去找了桂静,让她帮自己测一个,桂静问“哪只手?”
丁晓恩伸出了自己的食指,她有些紧张,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针刺感,其实戳那一下也没什么但丁晓恩就是紧张,桂静毫不犹豫地一戳。
丁晓恩赶紧用试纸一吸,仪器显示56。
丁晓恩感叹“真佩服那些病人,一天要戳五次。”
桂静说“上大夜的时候有时候我也会给自己测个空腹血糖。”
“你不怕疼吗?我下不去手。”
“还好啊。”
丁晓恩发现高血糖的人特别多,这种病不是什么绝症,但有的病人需要终身使用胰岛素和监测血糖,胰岛素要打针,测血糖要戳针,这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有时给病人测血糖,病人还开玩笑说手指都要被戳成筛子了。
丁晓恩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都是在不同医院工作的同行,晚上吃的是火锅,丁晓恩辣的非常过瘾,吃饱喝足后她们都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工作。
许运敏的医院需要轮转一年,目前她待的科室是妇科,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更何况她这是掉进了女人堆。
“每天最脏最累的活就给我干,老是弯腰点器械,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每天下班腰酸背痛的。”许运敏喝了一口水继续道“那帮老女人天天坐在电脑那不干活,就让我们小的干,就让实习生换水,没有实习生我们医院就要倒了。”
徐大美笑着说“我们那时实习的时候说等自己成为带教老师了,一定不要学他们那样,自己淋过雨就要为实习生撑起一般伞。”
许运敏苦笑“现在我都要成为撕伞的人了,实习生成为了换水的主力军,说好的要好好对她们,没想到最后也成为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丁晓恩问徐大美“你现在自己上夜班了,要是遇到抢救你会害怕吗?”
“怕什么?医生说推什么药推就是咯,医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说的倒是轻松,真遇到抢救了我就不信你不手忙脚乱的,毕竟没遇到过。”
徐大美叹了口气“那就自己一个上夜班,不行也得行啊。”
丁晓恩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抢救过程就是平时给病人做治疗的20倍速,就像电视那样,倍速给它调成2或3,速度既要快又要有条不紊。”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慌。”丁晓恩回忆起了病人老问自己是不是新来的,“家属看你年轻不信任你,要是自己再手忙脚乱,家属肯定有意见。”
徐大美附和道“是啊,越是年轻越要镇定,都是看人说话,看菜下饭。”
不过也可以理解,就比如找医生看病,总觉得白发苍苍的老者比满头黑发的青年靠谱,医生是越老越值钱,护士反而相反。
徐大美问“为什么病人对医生比对护士要尊敬呢?”
丁晓恩笑笑“没有人会因为一家医院的服务态度好而选择这家医院,她们看中的是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