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好不容易收回心猿意马,想了想道:“还能怎么办?唉,皇上最近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闲杂事烦透了,看来也失了方寸,挖人挖到我这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好在守义这次升官了,虽然离了玉门关,不过大家情谊还在,在哪不是给吾皇效力呢?金吾卫的活儿虽然不大好干,但毕竟各卫大将军都是宗室兼任,你得了太师的赞许,又有公主举荐,应该不会有什么为难,翊府右郎将嘛,官职也不小了,在金吾卫里也都能说得上话,查办宫外及京师盗贼、水火,考按疑事是金吾卫的本分,既然陛下对你甚是期许,你也当尽力报效,这个都不用我说,翊府的下属能有参军、判官若干,前日拨给你的亲兵,也有几个跟随我多年的,走过几个任上,你新官到任,京畿武官与咱们玉门关的规矩有些不同,凡事多问问下面,不耻下问,省得麻烦。”
这番话说的十分推心置腹,也没藏着掖着,金童十分感激,连连道:“谢大人指点。”
刘贵又道:“从前在咱们玉门关,又是都督府,又是荆州刺史府,官阶有些混乱,也没给你个正经军阶,现在你升了正五品上的将官,该是游骑将军的官阶,我这里都没什么,等下着人给你出具交接的公文,明日你去兵部司找郎中申领职衔、兵符,只是诸卫要求任职年龄二十一以上,你年纪不够,我去找人帮你疏通疏通,免得到时候有人不认陛下的恩德,非得挑毛病说是非。”
金童点头,刘贵又交待了些寻的时候,拎起腰刀,金童又练起了五虎断门刀,日后要是遇见高手,这可都是保命克敌的本事啊!
就在金童虎虎生风苦练杀人技巧的时候,洛阳伏羲堂内,蔡乡老喝着闷酒,不住的唉声叹气。
有一相熟的程乡老路过蔡光正门口,听见声音不对,遂推门进去道:“蔡兄这是为何事心烦?志陪你喝一杯。”
蔡乡老抬头一看,却是自家老伙计程志,叹气道:“唉,程兄今年多大岁数啦?”
程志自己倒酒,喝一口,笑道:“今年正好古稀,也算是长寿之人,蔡兄也是年纪相当,人到古稀,已是邀天之福,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蔡乡老有些微醉,见有人来问,却是不吐不快,道:“这人啊,活个一二十岁,最是意气风发,三四十岁知道收敛,五六十岁头上,便已知天命,往日的豪情壮志,皆不复矣,活到古稀之年,嘿嘿,被个年少人欺负,反倒不敢言语了。”
程志拿“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赚一天”,“儿孙自有儿孙福“之类的老话劝慰了几句,忽然明白过来,惊问道:“蔡兄,你这堂堂侍郎出身,现任京畿伏羲堂乡老,听你意思,竟然还有人欺负到你头上?这还了得!”
蔡乡老喝着酒,叹着气,把自己家生意在玉门关被个从良的妓女烧了,整整一房的人口受到生命威胁,那妓女现在是某军将的正室夫人,那军将最近立了功被皇帝召见,估计还得红一红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叹道:“事已至此,老头子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数十年为国事操劳,少回家乡,现在都迁居河南府,只剩下一房小辈看守家业,人家全是军丁,浑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再清贵,无职无权又能怎么样?要是进宫告御状,人家刚被皇上召见封赏,皇上哪能立刻翻过脸来治他罪呢?唉,忍着吧,什么时候这把老骨头酥透了,找个坑一埋,就一了百了。”
程志也是官员出身,活了七十岁,人老成精,虽然听了蔡乡老诉苦,却并不全信,稍加分析,立刻有些明了,与蔡乡老碰杯喝酒,继续劝慰道:“我说蔡兄啊,这个事儿,也不能全往自己身上揽,特别是蔡兄位高,无暇顾念家事,家中小辈有时候缺乏管教也是有的。想那从良的女子,若没个因由,等闲也不敢再到出身的青楼去——自己都怕招惹非议,所以这一点嘛,小辈受点教训也没什么,生意砸了,换个地方再做就是。至于那女子不依不饶,小弟这里倒是有个计较。”
蔡光正喝的五感迟钝,对程志前面绕着弯责备自己的话根本没注意,不过后面的话挺清楚了,立刻提起一些精神,道:“军将家属在关城,上上下下人庇护着,连刘贵都不帮我出头,程兄莫非有什么妙计?”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