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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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三宝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整条街上全是摊位,人头攒动。

马戏团这边看热闹的人很多。

消息早就传开了,说马戏团的老虎都丢了,出动了特警去抓。

再加上马戏团还有人死亡,现场拉了警戒线。

等沈新从围观人群中挤过,听见人群里,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说老虎蹿进了一户人家。

可怜啊,家里就剩下一个老头儿。

“您猜怎么着?”

他跟说相声一样,道:“那老头儿还是个瘸子,坐着轮椅正洗脸呢,这毛巾一抹,一睁眼,嘿,一头大老虎!”

“你以为吓得这老头儿腿好了,从轮椅上蹦起来跑了?”

“我告诉您,不可能,那老虎反应多快啊,一下就把老头儿摁地上了。这后面都不用说,你们能想得到,反正听说警察去的时候,腿都剩半截儿了。”

“为什么少了一条腿?”

“这话说的,腿上肉多啊,又好吃,要不您为什么喜欢吃鸡腿儿啊。”

周围人一脸惊奇,啧啧有声的交头接耳。

沈新默默翻白眼,指挥人群散开,让特警车开进来。

老虎还是还给马戏团。

动物园也不太想要。

但现在又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把这头老虎弄下车。

况国荣透过车窗瞄了两眼。

老虎睡的挺踏实,两百公斤倒也不是抬不动。

可鬼知道他是吃饱了打个盹儿,还是麻醉药起作用了。

之前老虎身上挂两支麻醉飞镖,还一蹿两米高的场景他可是记忆犹新。

万一是前者,正哼哧哼哧往外抬呢,突然醒了,那得吓死人。

他有些后悔就这么让动物园的人撤了。

好歹多补两枪啊。

考虑之后,决定趁着正睡觉,给爪子先捆上,然后几个人上去,一起使劲儿,才翻到搭舞台的木板上,然后抬着送回了笼子。

到这儿才算是彻底完事儿。

“沈新,牛逼。”况国荣不出意外,冲沈新竖起大拇指,又道:“听说你还有只猫,能搞侦察,回头咱们得多聊聊。”

他加了沈新微信,带着队员离去。

老虎的事情解决了,案子还得破。

抓老虎的功夫,这边现场工作已经做完,杜新凯他们正准备撤呢。

就等陆文学。

田海明是他老舅,他是唯一亲属。

要问他同不同意尸检,确认真实死因。

回来的路上,陈超已经问过他的态度,他的想法是同意。

他的原话是,他根本不知道老舅有心脏病。

这个说法有点儿奇怪。

他们马戏团全国到处奔走,朝夕相处的,亲舅舅啊,他能不知道有没有病?

“小沈,听说你客串了一回驯兽师?厉害啊。”

杜新凯拉上尸袋拉链,抬头问道。

胖乎乎的康斌玩游戏的,调侃道:“老杜,你懂什么啊,沈新这上辈子肯定是个德鲁伊。”

跟着打下手的余晓萍好奇问沈新怕不怕。

“这话问的,必须不怕啊。”

沈新头微微上扬,扎好架势。

就差了一张椅子。

“那么危急的时刻,人民群众眼见就要受到伤害了,我问你,你能袖手旁观?你要是袖手旁观,对得起咱们身上这身警服嘛。”

赵天星给面儿,立马鼓掌起哄叫好。

众人纷纷跟着鼓掌。

“行啦你,干活吧。”

丁雨薇走过来,拽着沈新就走。

俩人跟着陈超去检查田海明的住处。

之前被老虎一打岔,都没来得及检查。

不过走的时候留人看着了,一切如旧。田海明真的是以马戏团为家。

听陆文学说,到一个地方表演,团员都是住旅馆,就田海明,从来都是留下来看设备。

用他的话说,别人看他不放心,尤其是这么多动物呢,怕别人大意,照顾不好。

“从这个描述来看,田海明是个很负责的人,按理说不会出现忘记关笼子,然后让老虎跑出来的情况。”丁雨薇道。

几个团员都证实了,田海明很负责。

反倒是陆文学这个副团长,团长的亲外甥,有些二把刀,做事儿不太靠谱。

田海明住在车上。

其中一台货车拉了个集装箱,平常用作团员的化妆间。

靠里面,还堆着不少演出用的衣物,道具什么的。

最里面就摆了一张床,旁边一张书桌。

田海明就睡这儿。

很简陋。

沈新掀开床铺,从枕头下面掉出几板药。

好几种。

“陈队,你看,田海明果然是有心脏病。”沈新给陈超看。

阿司匹林,单硝酸异山梨酯胶囊,尤其是后者,就是治疗心脏的药物。

陈超微微点头。

那这么一来,陆文学作为亲外甥,不知道田海明患病真有些奇怪。

他道:“再找找。”

这时,丁雨薇和陆文学确认了一下,拿那一串钥匙中的一个小钥匙,打开了书桌上锁的抽屉。

里面就是一些杂物,有现金,不多,几百块。

然后有马戏团的一些文件,手续什么的。

还有一个黑色厚皮的账本儿。

用的有年头了,边缘都已经毛边,丁雨薇拿起打开,却从里面滑出一封信。

没有封口,丁雨薇急忙递给了陈超。

陈超对着墙上挂着的灯泡照了照,才打开,里面就是两张信纸。

三人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写给陆文学这个外甥的。

这年头写信的不多。

田海明的字也不是很好看,行文属于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的那种。

但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真情实意。

是一封交代事情的信。

信中说自己干马戏团干了快二十年了,起早摸黑,从一开始几个人串红白喜事的小团队,最厉害的时候,团里有二十来号人。

然后这行越来越难做,没赚到钱不说,自己日子也没过好。

走南闯北的,娶了个老婆也离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

还觉得对不起陆文学。

陆文学取了个文绉绉的名字,但学习一塌糊涂,小学没上完就要辍学。

又没爸,母亲拿不定主意,还是自己觉得干马戏团来钱快,飘了,一时糊涂,把陆文学带在了身边,没有让他坚持去上学。

结果这些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人和动物都养不起,拖累的陆文学一事无成,二十好几了,说了几个媳妇儿都吹了。

然后在去年十月份,他查出了冠心病。

要做搭桥,得不少手术费。

他这才萌生了退休,想把马戏团交给外甥来做的想法。

可一直没拿定主意,怕陆文学太累,毕竟这行风餐露宿的,操心的太厉害。

还感觉未来无望,干不长远。

但想来想去,觉得马戏团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解散了,舍不得。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他,指望着他呢。

还有动物,这么多动物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所以最终还是希望陆文学接手了能好好干,又说如果实在不行,干不下去,解散了也行。

但人得想办法安置好,都是跟了多少年的老伙计。

还有这些动物,也养了这么多年了,有感情。

又絮絮叨叨的说妹妹不容易,孤儿寡母的,总觉得对不起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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