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筒子楼出来时已经过了饭点。
林文棠找到国营饭店随意吃了一顿,钱照旧是从郭月菊房间抽屉里拿的。
果然这对母子都以为是彼此拿的钱,没有一丝怀疑。
至于做检查剩的钱,她打算原封不动地还给公公赵彦国。
说到这,林文棠就想起昨晚饭桌上的修罗场,她忍不住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放肆笑起来。
当时她还懵着,下一秒就想起每次做饭赵彦国都没看见,还真可能不知道是原身做的。
很可能赵彦国第一次吃到时就问了,但被妻子囫囵着应付,就以为是对方的手艺,后面还在工友面前夸起来。
久而久之,郭月菊也认领了这个“好手艺”的名头,反正原身也没这个勇气拆穿她,不费一丝力气就能落得好名声,上哪找这么划算的买卖?
被林文棠懵懂戳破后,赵彦国还算镇定,愣了几秒就自然而然地夸起儿媳,没有给妻子难堪。
但也晚了,郭月菊的脸早就一阵青一阵白的,坐在对面的林文棠看得津津有味,十分解气。
在最看不上的农村媳妇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郭月菊昨晚应该彻夜难眠吧……
只要她不舒服,林文棠就高兴。
谁叫她欺负原身这么好的女孩,原身是农村的又如何?聪明好学还勤快,哪里差劲了,城里人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
从郭月菊磋磨儿媳接近三年,还不带一点愧疚,就能看出她人品不咋的,赵彦国这个公公也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林文棠擦掉沁出来的泪水,扶着腰走出角落。
“你说啥?你要离婚?!”
妇女工会长被惊得直接破了音,她还在办公室抱着茶缸子呢,突然就进来个年轻姑娘轻飘飘丢下一句要离婚。
仔细一看,这不是老郭的儿媳?好像姓林,也在罐头厂上班。
“你没听错,主任。”林文棠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小林,你还年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什么苦忍忍就过去了,家和万事兴,别一时意气用事啊……”
这会离婚是被很多人不齿的,而且离婚下一个男人不好找,大多是歪瓜裂枣,工会长不想看到年轻姑娘白白糟蹋了。
林文棠知道对方还是老观念,没想白费力气,只面露难色道,“会长,我也有我的苦衷,您听到了绝对会理解我的决定,这样,您明晚来我家,正好公公也吃饭回来了,您帮忙做个见证。”
这时候的离婚要开证明。
这才是她来工会的主要目的,当时的联谊会还是工会主办的,本质就是相亲大会。林文棠一是想找人压阵,二是郭月菊也在厂里,哪天厂子有对她不利的说法,对方也能帮忙澄清一下。
主任还没回过神,只木然点头,直到林文棠告辞离开,她满嘴的话还堵着,愣是没有机会说出来。
她张了张嘴,怎么就走到离婚这步了呢?
算了,反正明晚要去赵家,大不了到时候再重操旧业,做一下调解工作,能劝一对是一对。
林文棠打算一天之内顺利离婚拿钱走人,不想再节外生枝。但想起这会还没录入身份证,离婚需要开证明,想想就麻烦。
灵光一现,林文棠想起一号人物。
“啥?明晚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