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眨眼频率降低到了正常情况下的25倍,就那样盯着,任由自己眼睛的沦陷于她的脸。
这间房间在他的要求下定制而成,酒店的经理提前收到了指示对室内进行了临时整改:四四方方的构造,没有床、椅凳和其他任何设备、用具,总之,里面空荡荡的。窗户被封闭,门被锁住只有天亮了才会打开。
在这片完全黑暗的空间里,言风那两只隐隐泛着白光的眼睛依然全神贯注于身下的猎物。他保持姿势,像虔诚的教士跪在躺在地上的圷黎身边,随后闭上眼睛,渐渐躬下上身,让自己的嘴唇无数次随便落在她身上的某个位置,直到她能帮他找回曾经失去的那种感觉。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也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孩。12年前,她被绑在一把人字梯上,他的眼皮被胶布撑开、眼睁睁地看着她——接连35个小时——以各种方式——被两个幻想是同治皇帝的条子当成是旧时的神女进行了欺辱,那两个享受者后面没有被判刑、没有暴病而亡,而是被永远只在夜晚搞小型怖袭击的“小夜夫”组织收留。
那女孩,在一个礼拜后留下了带有余温的尸体和一张纸条:
风子,我终于变得残忍,可以抛下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受苦了。我们两个都太伟大了,都心甘情愿、默默无闻地任由别人拿走我们身上他们需要的东西。我从来掩饰不住骄傲,因为我只要睁开眼睛就能随便看到身上的伤疤,这在提醒自己被我帮助的人实在太多。即使有一天我的身体不能再度运作提供有形的价值,但那无形的精神力量会时刻跟随他们,在我被回忆时、在他们瞧见某个东西、找到似我一样的人或者允许我在他们脑海里以某个画面播放时,我便又复活了……那些我们一起吃过的药,吃了好长时间的药,被保证对我们会有帮助的药,都留给你一个人吧。我早就说过自己各方面好的很不需要医生的东西。我也会因为长的漂亮被别人嫉妒,不会做饭反闹出笑话被朋友调侃,在本该悲伤的场景不去逆向追随大众的状态放声大笑……我一定会被你记住,永远都会,不是吗?
……
言风当时卷起纸条,把它塞进那女孩的嘴里。那女孩自己已经无法咽下去了,为此,他花费了各种心思和大量时间,最后,在一把刀的帮助下把它放进了她的肚子里。
“是的,你一定会被我记住。但我也早就放弃去做伟人了。”
“但我也早就放弃去做伟人了。”他重温了这句十多年前在女孩尸体边说的话。任由下巴上的汗珠一颗颗滴落在圷黎白皙的脖子上。
“在你走后,我便体悟到了压迫的真正意义,喜欢上了它带给我的快感。所以,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任何压迫过我的人。我想,我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一个神秘、未曾在我们面前现身——却将思想化作行动的教主。我们一边接受他的指引互相攻击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还不忘感谢彼此带给对方的快感。之后,我又学会驾驭这种感觉,变成它的主人,驱使它落在任何我想要施加的对象身上……”在自言自语十多分钟后,言风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陷入一片茫然?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态为什么会突然急剧下滑,让他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难道每天早去浴室照镜子,就没发现镜子里的那张脸越来越帅了吗?他的能力、他的魅力不是像他的外表和经济一样在蒸蒸日上吗?可此时,自己对其魅力视而不见、抛之脑后,渐渐用上这种单方面——唯有奉献者闭着眼睛,才能帮助他来满足自己的需要。
思想上的一大退步吓得他一个不稳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冷汗和热汗在他身上交汇下流,他开始蹲下身在原地打坐,双手放在盘着的大腿上陷入冥想,再度睁眼时,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信心。
“我可以的,”他说,“我依然能做到——要让她,还有未来的她们,都心甘情愿地在我面前展露自己、付出一切,最后,我再……”他的脑子播放着和冰儿在一起的画面,回顾自己是如何花费大量时间,用了味道最差、数量最少、价格最低的诱饵——却最能让他在那段躁动不安的时间内得到满足的鱼儿给钓上岸。然后呢?等他把鱼儿享受完,再把它送回到水里,交给它的同类。而这时,他开始反复思考和推理自己大胆将它放生会带来的后果:比如它的同类会以此警告邻居们以言风那伤风败俗的行为为耻,还有从被伤害过的同类身上得到教训,不再上当受骗。自此,一传十、十传百只要老天一降雨,人们联想到的那个正在发誓的渣男一定是他,只要有哪个女生在被爱情打残后得了抑郁症跳了楼,言风也总是最大的嫌疑人。用不了多久,新闻、报纸、视频、网页等铺天盖地——就连教科书上都有他的画像和相关文字说明——当然是让人引以为戒的反面人物,这时,全国的人对他都不会陌生。他对此毫不避讳,依然保持初心,继续一鼓作气凭一己之力将他的事迹横跨大江南北,扩散到世界各个角落,连无人居住的南北两极也不例外,直到全球的人都开始在他背后窃窃私语并有所反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全球的枪支数量急剧下滑,军火商完全供应不上——却不得不将手枪、冲锋枪甚至手雷、火箭弹等重型武器以各种形式交给每个年轻的女生手里(管她长得漂不漂亮)用来防身——现在谁都知道,他言风大多数情况下可都是不挑食的。很快,各个国家的元首、总统、首相、主席等下达一级指令将载有关于他的所有信息传录到喇叭里搭乘母舰、卫星、飞船、火箭等一并发射到太空反复播放,直到全宇宙的生命体都听到他的事迹并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太肤浅了,言风想想就忍不住大笑出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如果这就是后果,那这样的名声难道不是一种馈赠?不是一种荣誉?不是他的劳动所得?只有他和少量的思想家和哲学家知道,他的努力不仅让他的身体得到享受,更是进一步开拓了值得发人深省的一项重大领域——只有他懂得去放纵自己的真实感受。瞧瞧那些只会用诸如爱、正义、信念、文明等这些可笑的词语来压抑自己作为原始动物的本能的家伙们是多么可悲。他们拒绝承认自己的兽性,对此秘而不宣。只有他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一步步向前攀爬化身成为宇宙的教父去指导世人,而有相当一部分的评论家和批判家们所谓的指指点点不过也是种明贬暗褒——他知道的,这实际是在对他暗暗歌颂。每次干那事的时候,他都是摸着自己的良心——很平静,完全没有什么好惭愧的。他相信,不假时日,凡人都将成为他的信徒,尊他为王。他之所以步履不停,越战越勇,是因为他早就发现有不少的晚辈们——非常情愿地抛开愚昧的世俗的眼光,正明目张胆地对他顶礼膜拜并展开学习和实践他的行为。
他为自己先前的消极堕落感到愤怒,所以,无辜的门在遭到一阵猛烈狂揍被后打开。他庆幸自己在经紧急关头及时悬崖勒马。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归从前的风采。现在就得做,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这女孩完完整整、毫发无损送回去,当芐黎被放到宿舍门口处,他一鼓作气,趁着白檐婷她们还没回来把门撬开,把芐黎抱起放到了床上。小心!他已经走出门口又折回来——窗户要关紧,被子也得给她盖暖和点儿。
趁着天还没亮,言风又驱车来到医院,在那间临时会议室召来了森归、秦留杆和海月区刑警队的副队长柯北。
正值深夜3点半,没人担心森归这把年纪可能会因为睡眠问题从而住进高级病房。他本人,自从接过了言风的那个箱子后,就跟夜晚和睡眠成了死敌,此时他依然处于亢奋中率先开口:“言总,这个时候叫我们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言风只是把目光落在了柯北的身上,“柯局,我不小心弄没了你手下那个最漂亮的女兵。”
“那一定是她该死,您放心,我是不会给她收尸的。”面对言风淡然的表情,柯北保持着笑容。
“严总,你交代的事我都给下面吩咐好了。”
“我这边也一样。”秦留杆重复森归的话。
……
半个小时后,言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背影和一个小手提箱留给了他们。
简云并没有履行自己的想法接着寻找圷黎。过去这么长时间,从火灾发生到被扑灭,现场并未检查到一死一伤。
文雾留下了联系方式和住址,“等回头我确认了笔记本上内容还会再联系你,你放心,圷黎一定不会有事。”就像木馨羽一样,文雾肯定女孩们此时不能睁开眼睛不是因为喝醉,因为他相信,自己读过的教科书和一些工具书是不会骗人的。他暗示了简云不要自作多情,但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看着自己一连串的电话没有收到任何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