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页、203页、215页、226页……
文雾满头大汗,把手按在在书的第233页停了下来。
“馨羽,你好了没有,过来帮我看看。我好像找到了。”
房间门被不情愿地推开,木馨羽换了一身干爽的紫色睡衣走到书桌旁。
“让你拿眼镜当挡箭牌挨那一拳头,活该现在瞎。”然后,她拨开云雾按着的手,“是这一页吗?大蚊子?”
“我模模糊糊看着好像是,以前读过的,你读出来听听我就知道了。”文雾揉着本就近视还带有瘀伤的右眼。
“他们两个难道不识字?你非找我心情最差的我?”她看着军辉他们。
两个男孩为了在陌生异性面前出风头,先前被那几个人打得鼻青脸肿,现在也没脸面和心思回应木馨羽。一个在啃薯片,另一个大嚼意大利方便面出气。
“馨羽,你就当是讲睡前故事哄哄我们几个孩子。”
“我干嘛要一次性哄好几个孩子?”木馨羽对文雾撇着小嘴。
“好,那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就讲给我一个人听——乖,以后的每个晚上,我都会给你讲故事。”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感受着彼此带来的温暖。
木馨语不好意思地扫过一眼众人,最后只有简云像条哈巴狗一样目光呆呆的盯着他们,只是没有露出一抖一抖的舌头。他还真是好运,先前他对她的无意非礼,要是换了其他男人一定是先给他一拳。尽管文雾没有看到前面的经过,但他相信她,也相信表面的判定是肤浅的行为,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她,而是若无其事地把袋子里的药品和零食分给大家。现在,又连自己都不顾,非说简云中了什么邪,要想帮他得从头找因,要从他老爸留下的探险笔记里的一个故事说起。
看着简云身上被泼过的冷水此时隐约升腾着白气,她看了看空调,26度——不热啊!
她开始一边朗读,简云也开始直打哆嗦。
“我是文书均,又到了总结最近几天的探险过程的时间了。冒了这么多险,走了那么多的路,我从没有后退或停止过前进的步伐。但是今晚,准确的讲是自从那晚之后,我不得不第一次在此说出: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没加入过探险队,有过这一系列的经历。
那天是晚上十点多钟,我们扎营在沙漠处的一角。几张帐篷下,只有我和张拱桥的脑袋还露在外面计划和闲聊。
张兄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位朋友、知音和大哥,我们出于对大自然的好奇、热情和喜爱聚到一起,到现在为止,队员已经换了无数,唯独我们两个是本队的元老,当上一任队长不幸在五天前的死亡海滩遇难后,他自然继承队长之职,并且当天就强行册封我为副队长。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离开沙漠后的下一个目标,然后,他说需要出去方便一下,便让我先行睡下,大概过了5分钟后,我以为他是拉肚子,然后又躺在那样养神,估摸又过了20分钟,他仍然不见回来,我当时就抱怨他连个厕纸都不带,这下活该蹲在那里起不了身。但我还是拿着纸出去找他。
很快,在西南处的一个小沙丘后面我看到了他,我们相距30米左右,他不知道我的出现,而我也发现他不是蹲着,而是像个狙击手那样以沙丘为掩护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本能告诉我他的眼睛可能盯上了什么东西。我朝他的那个方向看去,并没有诡艳的西域舞娘在沙子地里迎风起舞,也没有受核影响后异变的大型生物在此觅食。只有一片似椭圆形归纳的一个圈——圈内的沙石逐渐往中间凹陷的那种架势的沙地,在那片区域周围的最外角,有四个体积样式差不多的岩石像四胞胎守卫一样立在那里,整个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祭坛。
我很自然的走到他的背后拍了他一下,然后,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一个人的面孔在瞬间内被涌出的汗水打湿。他显然因我的出现吓得失魂落魄,就好像他原本狙击镜里的那头野兽利用金蝉脱壳之计逃离了他的视线,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到他的身边来给上他致命一击一般。他反应过来后瞬间将我按压在地上,又知道我会下意识反抗喊叫,就在我开口前迅速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点头答应,然后使用属于我们这支探险队平时用到的眼睛交流,互相传唤信号。
我们相信在这大千世界里,还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等着我们去探索,而接来的每一幕,让我们更加相信了这一点。
起初,我是想拉着张队逃离这片区域,作为领队,我们必须还要对队员们负责,但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让我继续跟着见证眼前的“海市蜃楼”。
当时夜晚的沙漠寒冷好比北极一月份的平均温度,我们尽量控制着不去哆嗦,虽然体质上比不过那些打拳的斗士们,但也好过一般人。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影从东北方向走来,足够近时,才发现他几乎一丝不挂,只有几块破皮草系在了秘密部位,就像是从原始森林突然蹦到现代世界里的野人。他似乎嗅到了我们的气息,在一块根岩石柱子旁停下四处张望,我们迅疾背对沙丘躲开几分钟,再次窥望时,那个人正跪在了“祭坛”正中间的位置,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我们也跟随他的视线,只见原本四散厚黑的乌云渐渐集中到一块,然后迅速朝月亮驶去。那人又低下头,双掌掌心并拢放在嘴边,念出一长串让人听不懂的咒语。我又发现张队目前比较平静,没有感到多大惊讶,看来,在我来之前这些他已经看过一遍。
夜晚没有施舍给人间太多的亮泽,星星们今晚集体罢工休息,如果月亮不站出来帮忙,那我们就只能等到太阳出来评理。而现在,月亮也陷入了跟乌云的苦战,交锋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唯有我们眼前的“祭坛”被那发着微弱的黄色光芒的柱子照亮。张队也终于变得和我一样惊恐慌张,他之前的断片想必得从这里开始续接:男人一口鲜血吐在圈子内正在流动的沙地上,数不清的细沙在那个范围里旋转,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而那男人紧挨着漩涡中心,浑身颤抖,嘴里仍然在念着他的咒语,那男人怎么都不像有受过伤。虽然是近视眼,但我并不色盲,那红色的血液刚落地,才1秒钟不到的时间就消失的的无影无踪与沙色融为一体,就像是把一杯水倒进大海,对它深度和颜色的影响是看不见的。但大海的表面会溅起涟漪,而那个小型沙漠漩涡的中心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伴随着一阵狂风在那片沙地里卷起——
哎哟,怎么这么长,渴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