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婆婆脸色更加不好了,声音沉沉的:“筝娘家里正是养蜂的,前两日寻了几窝蜂蜜,卖了钱都贴补给我这个老婆子了。∵☆☆书荒閣⊙↗榴花你切不可在一口一个要饭的了。”
榴花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婶子不值当生气,咱不说就是了。”眼神一亮又看见一旁放着的箩筐里的靛青绸布,大惊小怪道:“这布,是丝绸吧,听说可值老鼻子钱了。”
话没说话,那只肥胖的藏了黑泥在指甲中的手就摸了上去。
岳筝连忙过去端起箩筐,要笑不笑地有些僵硬道:“只有几尺,也说不得值钱的。”
榴花讪讪地收回手,问道:“这丝绸我也问过,最便宜的也要二百文一尺呢,你买的这是什么价位的?”
岳筝调整了一下表情,笑道:“给孩子做的,不过扯了几尺,几百文,大人省省也就出来了。”
本来她还想倒些蜂蜜水招待这个客人,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榴花语气酸死人地道:“几百文在我们这样家里可就挡了大事了,你呀,还是有福,遇见何婶子这样好的人。”
瞎婆婆面色更加沉了下来,说道:“榴花,这些都是筝娘卖蜂蜜得来的,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关系!我这个瞎婆子一年年的怎么过的,你们能不知道?”
榴花转身看着瞎婆婆,脸上的肉都堆了起来,“婶子,你总说这些东西是卖蜂蜜得来的。我倒不知道,现在蜂蜜这么好卖了。难道也是城里人都夸的蜜王家的蜜?”
瞟了岳筝一眼,又道:“不过我可是听说那蜜王家里是南边的丰川迁过来的,这筝娘,不是北人吗?”
瞎婆婆一时气结,这锁子媳妇真是越来越欠管教了。人家的钱怎么得来的,也必须向她交代一下吗?
岳筝接话道:“我不过是碰了运气,遇到了一个好主顾。”却从这榴花的话中得到一个信息:蜜王张的名头竟如此响亮。
榴花看向岳筝,眼里都是酸气:何婶子放的棺材本儿,凭什么都落在这一个外人手里?
只差说出口了。
转了转眼珠子,榴花又向着瞎婆婆道:“婶子,明天我要回娘家一趟,用不用让你那儿平路过来瞧瞧您。”
瞎婆婆从娘家那支里认的干儿子,正在落柳村近二十里外的平岗村,也是这榴花的娘家。
瞎婆婆顺着声音看向榴花,无光彩的眼睛让人心里打颤,说道:“他一家人讨生活也不容易,过来看我做什么?”
榴花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认个干儿子,不就是想着老了有人送终吗?这一年半载的只收粮食的时候来一次,也难得他那孝心。”
何婶子的东西他们这些邻居得不到,一个外来的人也别想这么轻易地到手。说什么卖蜜得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啊。
她瞥了岳筝一眼,就是要让这个北方流亡过来的女人知道,何婶子家里是有正正经经的亲人的。
瞎婆婆何尝听不出榴花话中的意思,也知道她就是这么个人,看不得别人比她好半点,不接她的话却只问道:“榴花又要回娘家?”
“可不是……”榴花拍着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