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樊有玫丝毫不把秦绛的话当作客气,道:“不过身为女子,经史子集学的再好,也不能科举应试。因此反倒不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类修身养性的事,来的重要。妹妹还小,还是趁早多读些诗书。岂不闻腹有诗书气自华。”
“姐姐的话固然没错,”秦绛反驳道:“只是人说读史可以明智。女子虽然不用封侯拜相,但起码也要明事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好,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总不能靠着这些陶冶性情的东西过日子吧。”
樊有玫不以为然,道:“秦妹妹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但凡是女子,大都读过《女则》、《女诫》、《烈女传》。而只要读过这些书,就必然知道这些书里说得不就是女子的行为准则,不就是教女子明事理吗?”
秦绛听了,就笑了。这话不就是说自己没读过《女则》、《女诫》吗?不过,樊有玫说得倒是没错,她确实没有看过这些书。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些冥顽不化的老古板禁锢女子的枷锁而已。
“没想到樊姐姐是这样想的。可是,姐姐要知道,这世间的女子读过《女则》、《女诫》的,不知凡几。只是这能明事理、懂世事的却没有多少。女子终日活在内宅之中,见识本就有限。若不多读些书,长长见识,那还谈什么相夫教子。过日子总不能整天风花雪月吧,姐姐说呢?”
秦绛的语气虽然平淡,不带一丝烟火气。但是熟悉她的周容窈还是从中听出了秦绛的不悦。秦绛平日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只是她也纳闷,秦绛与樊有玫不过是头一次见面,哪来这么大的仇啊?再说了,六舅母怎么也不管管她们。
周容窈如是想着,就抬头看向卫六夫人。却见卫六夫人正听的认真。再看旁边的卫君如,也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周容窈顿时哭笑不得。
樊有玫心里也正嘀咕着:自己说话的本事自己是知道,如今看这个秦家大小姐,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己还得打起精神才是。
因此,听到秦绛话音落了,樊有玫略微合计了一下,才道:“秦妹妹既然说到了相夫教子,那就更不能成日读那些史书了。女子一旦读了这些书,野心就大了。野心大了,那哪还能安心相夫教子。武后不就是和例子吗?”
“那姐姐的意思是同意女子无才便是德了?”秦绛问道,“那不读诗书,不知礼节,德又从何而来呢?”
“妹妹这话太过偏颇了。”樊有玫笑着摇头,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周容窈见她们两个终于停下来了,抓住机会道:“坐在这里说话多不好玩啊,要不我们找点别的玩,打叶子牌?”说完,她捅了捅坐在旁边的卫君如。
卫君如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道:“是啊,不如我们玩点别的。”
卫六夫人此时也笑着道:“我看也是。只是你们在我这里到底拘束,”说着看向樊有玫,道:“不如你们就到有玫那里去玩?”
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
樊有玫就带着三人去了自己住的院子。
只是到那里之后,周容窈和卫君如就后悔了。还不如留在花厅,出了花厅,秦绛和樊有玫两个人更是放肆了。
那叶子牌打到最后都有点杀气腾腾的架势。
周容窈实在玩不下去了,丢了手里的牌道:“不玩了!不玩了!”
秦绛笑着看了一眼周容窈,朝樊有玫挑眉,道:“那樊姐姐还玩吗?”
樊有玫就道:“既然周妹妹累了,那就歇了好了。”
秦绛点头,没有多说,也丢了手里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