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神秘祭坛,恐怖猜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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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裹挟着带着腐朽铁锈与陈年血腥的阴风刮过墨黑色的大地,发出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

破碎的空间中,隐隐之间,江殊的人影,从中一步迈出。

他平静的呼吸越来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砂砾,灼烧着他的肺腑经络。

几道分身的凝聚,外加着这一次躲藏,几乎是将他剩下来的精气神,尽数耗光。

若是还不成功,最佳的选择,就只能是被迫两界穿梭。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

江殊的目光看向远古影象离开的方向。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彻底松下心神。

在极遥远处,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空间被蛮力撕裂的尖啸声,以及那断矛释放出的湮灭道韵的余波,如同擂鼓般重重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盘膝而坐,体内的圣胎悄悄汲取着异次元的能量。

若是换做以往,只需要他保留着呼吸,都能让身体,逐渐恢复。

但这一次,伤势实在是太过于严重。

甚至是他的道,都要破灭。

好不容易积攒出的一点力量,都被他灌入到空间之心中。

先将周围的空间,尽数封闭。

仿佛整片空间,都已经是凝固死寂,回归于最初的混沌。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像百年那么漫长。

终于,远古影像那恐怖绝伦的追杀气息如同退潮般彻底消失在远方峡谷的深邃幽暗里。

只剩下远方空间漩涡吞噬巨大骸骨残片时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这片绝对死寂之地本身那令人窒息的压迫。

危机,暂时解除。

江殊半睁着的眼眸,缓缓闭上。

脱力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残余的道火在经脉里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强行撕裂空间屏障坠入次级乱流,又点燃气血催动蕴含不同情绪本源的分身,不仅榨干了江殊身上最后一丝道韵,更让本就因燃烧道火而千疮百孔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的道在摇摇欲坠,气血都像是无根之源,如沙漠中的花朵,即将枯萎。

整个人面色惨白,无力地坐在地上,原本健壮的肉身都变得干瘪。

现在的江殊,别说是第十境的绝世天才,就是随便来个第十境的强者,都能威胁到他。

强迫自己收敛紊乱的呼吸,江殊没有片刻喘息,立刻像一道失去所有光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向距离最近的一根扭曲墨黑色石柱之后。

动作间牵扯到肋下被古魔影像断矛擦过的伤口,那里残留的湮灭道韵正在蚕食着他的生机,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冰冷麻痹。

江殊调动着识海中仅存的微弱魂力,与空间之心艰难共鸣,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身所有气息波动,将生命体征压到最低,如同融入这片死寂之地的尘埃。

黑暗,带着一种粘稠且沉重的质感包裹着他。

空气中弥漫的腐朽与亵渎气息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清晰,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试图钻入他的毛孔,侵蚀他的意识。

空间之心传递来持续的深沉悸动。

江殊平躺在地面上,贪婪地吸收着周遭一切能够吸收的能量。

力之法则将一切污秽击碎,太初法则将其还原成最为原始的道韵,最后由吞噬法则吞噬,补充着他自身的道韵和气血空缺。

“妖域那边,或许正好开启着混战。此时回去,还是殊为不智。这一次虽然受伤太过于严重,但也算是把握住了几丝突破的契机。”

“只要离开此地,进入闭关状态,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晋升尊者境了。”

“混洞境……”

江殊声音喃喃,但他并没有多想下去。

这里,依旧是危险之地。

和苍茫大域不一样,苍莽大域中,人族与妖族中的最高战力,不过是道主妖主。

在他们不出世的情况下,混洞境,就是最强的存在。

但在星墟之界,他已经感觉出了,若是接触到更深的机密,混洞境,可能仅仅只是开始。

江殊将自己的要求放到最低,开始顺着空间之心的悸动向着周遭探查过去。

这种悸动并不是纯粹的恶意,更像是某种痛苦而浑浊的胎动。

一些猜测,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

没有过多的猜测,江殊直接站起身子,背靠着冰冷湿滑、布满奇怪孔洞的石柱,目光如幽潭,缓缓扫视这片令人灵魂都感到不适的空间。

脚下是墨黑的淤泥地,这其中遍布的,并非真正的泥土,更像某种掺杂了无尽绝望、疯狂与碎魂的粘稠沉积物。

踩上去没有声音,却仿佛能感受到来自深渊的冰冷与滑腻。

无数的墨黑色石柱拔地而起,扭曲怪异,表面布满难以名状的天然纹路,像是生长过程中自发形成的脉络。

这些脉络隐隐流淌着带着不祥意味的黯淡微光,仿佛在无声地汲取着这片天地间弥漫的阴邪力量。

当江殊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这片区域的深处。

他终于是看到了,模糊的空间中,有一座轮廓模糊的建筑巍然矗立在比地面略高的石台!即使相隔甚远,石台上,散发的阴冷,古老,充满亵渎感的道韵也清晰可辨。

祭坛!

一座弥漫着古老气息的祭坛。

祭坛整体的结构并非完全规整,像是用某种难以辨认的巨大黑色兽骨与带着金属光泽,色泽怪异的石块垒砌而成,表面同样布满诡异的天然符文。

这些符文黯淡扭曲,比他见过的任何青铜古道符文都要晦涩难懂,散发着一种原始的疯狂与邪恶,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在战神图录上看到那所谓的机械母体有着令人不安的相似感,却又截然不同。

周围空间的扭曲波动感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像缓慢的潮汐,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律在涌动。

江殊忍着剧痛,集中被严重削弱的灵觉,尝试感知这片区域的本质。没有清晰的法则架构,没有稳固的道痕脉络。

这里更像是被粗暴撕扯下来的一片虚空碎片,然后被强行注入了海量的古战场煞气、法则碎片、无尽的混乱意志以及那股阴邪气息。

它们在混乱中绞杀、融合,又被这座诡异的祭坛所吸引和转化。

如同一个畸形的胚胎,在混沌与污染中,挣扎着想要诞生出生命!靠在冰冷的石柱上,江殊逐渐恢复过来的心神,一点点掀起了惊涛骇浪。

诞生生命!

这不是简单的古道影像诞生灵智,也不是某个强大个体残留的烙印作祟。

这股悸动,这种如同胎儿在污浊羊水中踢打般的挣扎。

这个汲取、转化、试图自我构建的世界意志雏形,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战魂古道不是“生出了”意识,它本身正在努力“活过来”!从一片上古破碎的、死寂的战场残骸,在漫长的时间之中,由无边的煞气、混乱的法则以及这股阴邪的外来核心力量催化下,它正在畸变成一个拥有基础懵懂本能的,活的小世界胚胎!一个被死亡、杀戮、疯狂和阴邪浸透的死亡胎动世界!

要知道,古道秘境所记载的,乃是人族先辈。

就算是真的诞生灵智,也绝不该是如此诡异!这祭坛……

脑海中,战盟那日的情景,再度重现。

降临战盟核心区域的恐怖邪威,战九霄等核心高层的不知所踪,核心区域的诡异戒严与封锁,星辰令牌的失效,流月支吾其词的惊恐,紫灵不明去向的谎言……

所有的线索瞬间在江殊脑中串联。

战盟内部绝非“祖地能量场不稳”那么简单。

这股侵袭了战盟高层,引发了尊者巅峰级别战斗,迫使战九霄失联的力量,其源头或重要的组成部分,或许正是眼前这股盘踞在战魂古道心脏,也就是这阴邪祭坛!它们同出一源,如同蔓延于不同躯体的同一种毒瘤。

战盟的变故与古道的异变,应该就是同一场灾难的两个不同节点!

如果猜测证实,现在的自己,不仅仅是被困在一个危险的古战场秘境,更是置身于一个正在疯狂“活过来”的、充满恶意的世界母体之中。

那诡异的影像、能自愈的士兵、不断成长变强的追兵、被封死的空间坐标和退出机制……都是这个世界为了维持自身生存与生长而产生的本能排斥与攻击。

它们视一切闯入者为妨碍其诞生的污秽杂质,欲要驱逐、吞噬、同化!这星墟之界……

危险程度,远胜苍莽大域!越是进入内围,越是了解机密,江殊就越是看到了浩大的危机。

看来,末日教能在星墟之界兴起,也绝对不是他之前表面上看的如此简单。

就比如他眼前的布局,完全不像是末日教能做出来的。

末日教,可能就是一些势力共同推出来的,放在前方吸引仇恨的势力而已。

等到突破。

自己就暂时离开星墟之界,先在苍莽大域,将自身实力,飞速提升再说!星墟之界未来的危机,绝对不是普通的尊者,所能抵御的。

目光扫过这片阴森的墨沼与扭曲的石林,感知着空间深处那股缓慢而坚定的“胎动”脉博,江殊的眼神越发冷静。

他凝聚的分身,虽然暂时吸引住了远古影像。

但他也无法保证,远古影像,之后会不会重返。

更别说,这里还有可能,有着别的危险。

身处此地,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给他带来致命的威胁。

即使勉强躲过一时,随着这死亡胎动世界的力量不断增强,它的搜索能力、攻击性和空间封锁只会越来越强。

除非是两界穿梭!可两界穿梭,也仅仅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真等到这里危机扩大,或许,自己再回来时,连混洞境巅峰,都未必能在这里,夺出一线生机。

要想真正意义上的破局,就只有一个办法。

摧毁祭坛!

这深谷核心的阴邪祭坛既是古道异变的核心驱动力,很可能也是这个世界力量汇聚的枢纽,甚至可能是连接外界,比如战盟内部变故的某种关键节点。

只有将其破坏,打断这个死亡世界的孕育过程,就有可能撬动已然固化的空间壁垒。

从而离开!

盘膝而坐,江殊的脑海,如平波无浪的大海。

虽然这古道之中的能量,太过驳杂和混乱,充满阴邪的法则碎片和煞气。

但有着太初大道在,这些能量,都能逐渐被他同化在身。

空间之心应该能护住他一段时间,只要暂时不被远古影像找到,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恢复自身。

……

在距离江殊所在墨黑之地不知多少空间扭曲之外,一片相对稳定的血色岩窟深处。

空气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焦躁。

残存的十几人围坐在几颗勉强散发光热的赤焰晶石旁,微弱的光线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伤痛与挥之不去的惊悸。

羽刹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如纸,周身缭绕的寒气远不如以往精纯,本源受损让她此刻连维持体温都显得艰难,额角渗出的汗水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蓝溪依偎在另外一名战盟弟子身上,那个曾经活泼的蓝衣少女眼神空洞,抱着膝盖的手微微颤抖,看其状态,肉身上的伤势倒是其次,心灵上的打击更加严重,即便能活下来,只怕这一生也会被这短短一天所发生的事情造成的阴影笼罩。

战风的断臂处都是鲜血,一株株古老的大药,在他的身边悬浮,断臂逐渐生出。

但之前的一战,已经对他的本源,都造成了极大的损耗,让平日里自负的他,都格外沉默。

另一边的战云的状态同样糟糕。

胸甲左侧一个巨大的凹陷清晰可见,血流不止,边缘还有撕裂的裂口,内里的软甲已被暗红的血浆浸透。

但这些伤势,她都能忍受。

仅仅只是吞服了丹药,战云就强打着精神,看向四周,眉头时不时紧锁。

比起战风来,她的心思更为细腻。

她隐隐感知到了,这片空间,有着日益明显的异动,仿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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