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天气不太好,天空乌云盖过大日。像要下雨,却仿佛又是老天难产,死死下不了雨。使得人心情十分烦躁。
由北向南,一条通往城阳的大道上。大道宽阔可以容三辆马车并行,又城阳乃是大县,商业繁华,因而多是旅人,商队在道路上行走。
在这群人中有两个人十分醒目,一位是白发苍苍的老翁,而今已经初冬,就算壮年男子也得多披一件衣服,这老翁却是穿着一件单衣,头上带着一顶斗笠,腰间佩着一柄剑。
来往的商人们见多识广,见这老翁的做派便知道这是一名剑侠,便多看了几眼。老翁身畔立着一个少年,少年十六岁左右,十分英俊,身姿挺拔有一股卓然之气,身上也是穿着单衣,腰间佩着剑。
只是少年的剑在右侧,剑柄向左,显示少年乃是左手剑客。
老翁自然是那竹飞,这少年便是竹飞的孙子竹辟疆。
当日陈孤鸿与水中平,竹飞相交,这竹飞显得有点多余,不能凸显出气质。但其实竹飞也不是江湖上的路人甲,首先他是出生于梁州陈县一个世代剑客之家,这剑客之家享有的声誉,仅次于江左水家等顶尖豪门。
竹家的家传剑法,山间听竹音若是豪气够强,未必不能与那袭月剑法一争长短。
也正因为剑客这个职业,豪气对于实力强弱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而竹飞生来便是豪气较弱的人,因而在而今江湖上声名不怎么显赫。
竹飞的几个儿子也基本上没什么能耐,但是他这个孙子竹辟疆却是豪气的顶尖之才,又是练剑之才。
他三岁练剑,十岁已经能击败他的父辈,十五岁已经是梁州赫赫有名的天才。十五岁引动豪气,豪气之强便是水中平也赞了一声。
可以说,竹家的未来便是集中在了竹辟疆的身上。因而,竹飞看向竹辟疆的目光十分宠溺,爱护。
而与竹辟疆的实力成正比的是竹辟疆十分骄傲。骄傲的似顶着红冠的小公鸡一般,等闲人是入不得他眼的。
而现在竹辟疆的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几乎要火山爆发了。尤其是他看着头顶上。那要下雨,要不下雨的天气,便心情更不好了。
终于竹辟疆忍不住冲着竹飞问道:“爷爷,你呼了我向南走,一言不发走了七百里。而且不知道还要走多少里,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竹辟疆十分骄傲,但是对于自己的家人长辈还是非常有耐性的,因而是走了七百里,才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疑惑。
竹飞微微一笑,头向南方道:“目的地就快到了,就是那不远处的城阳县城。”
“城阳县城?”竹辟疆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那里没什么像样的人物,也没有什么世家在,您带我去干什么?”
“见一个人。”竹飞笑了笑。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
“谁?”竹辟疆眉头一挑,被老爷子这么郑重的人肯定不是小人物,但是城阳县城在他的记忆里边,确实没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难道是隐居之人?”竹辟疆心中暗道。
“是个读书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不过是童生而已。按照他的才气,现在应该是个秀才相公了。”竹飞笑道,摸了摸雪白的胡须,露出了缅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