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窟内。
纱华铃坐在虎皮椅上,手上拿着一本印有“春山恨”三个大字的小册子,青筋凸起。她咬咬唇,再也无法忍受这册子中的内容,直接撕成无数张碎片。
随手一挥,那些碎页便如仙女散花一样飘飘洒洒,落在厅内的虎皮地毯上。
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几个小魔此时害怕极了,他们佝偻着背,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这位姑奶奶要是发火,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纱华铃站起身,一袭红纱轻轻摇晃,她赤着脚,在虎皮地毯上走来走去。
她咬着长长的指甲,一脸焦躁。
君上堂堂一个魔尊,怎么能被写在民间话本里,而且,还是这种污秽不堪的话本,魔界的脸都快给丢光了!
可纱华铃却只是一意孤行,她殊不知她如此敬畏的君上乐在其中。
有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小魔主动请罪:“圣女,小的们真的日日夜夜都守在人间,可那个写话本的人深不可测,我们几个始终见不到踪影啊!圣女,您再给我们一些时日,之后一定把那个人给带回来见您。”
纱华铃冷冷瞥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小魔一眼,怒道:“几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成,还得让我亲自出马!”
纱华铃行动能力极强,刚抛出这句话,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魔界。
她还是那身清凉的红纱,手腕脚腕都带着银色的环饰,她雪白的赤足踏在地上,浑身铃铛作响。
这么一个火辣的大美人走在路上,就算是个女人,也会被吸引视线。于是乎,街道的行人都向她投来了炙热的视线,还有个色心大起的彪汉伸出咸猪手,搭在了纱华铃白皙的肩上。
纱华铃当即伸出五爪,往那只咸猪手抓去,霎时,那只肥大的咸猪手就皮开肉绽,血花四溅。
彪汉惨叫连连,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怒目圆瞪:“你这泼妇,蛮不讲理!”
常人多看她一眼,她都恨不得把那个人的眼珠挖下来,如今被一块肥猪碰到,纱华铃只觉得恶心至极,她目露凶光,五指成爪,当下就要把这块肥猪撕成肉块。
谁料,指甲碰到的不是那块肥肉,而是一道剑光。
纱华铃收回手,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四周,咬唇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快出来。”
叫人出来就出来,也只有柳溟烟了。
柳溟烟依旧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模样,可是那姣好的姿态,任谁看了都认为是个大美人。
她把剑收回鞘中,“平和”地看着纱华铃,“平和”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仇人见面,明明该分外眼红,可眼红的只有纱华铃一人,柳溟烟像个没事人一样,或者说,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刚想动怒,可看到柳溟烟仪态端庄,纱华铃硬生生把心中的怒火给压下去了。公然发怒,也只会落实“泼妇”这一形象。
纱华铃换上一副轻挑的表情,她挽着红纱,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这词说得可不太准确,柳溟烟虽在当年魔族入侵时败给了纱华铃,可那时她还没找到自己的剑,如今佩剑水色在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柳溟烟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她不会因为纱华铃一句嘲笑,就想着证明自己,于是不理她的得意扬扬,转头对旁边还在看戏的行人说道:“此地非聚众看戏之地,还请各位离开。”
看柳溟烟一身行装,终于有人认出她是仙姝峰的女弟子,于是便乖乖带着众人离开了。
刚才的咸猪手彪汉龇牙咧嘴,不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他想请眼前这位戴着面纱的神秘女子替自己主持公道,可她脸上漠不关心,又见纱华铃骇人的五指,咽下心中这口恶气,只好作罢。
见众人走得差不多了,柳溟烟拉起纱华铃的手,自顾自带她绕进一条隐蔽的小巷子。
纱华玲被柳溟烟牵着,略微吃惊,她没想到一个女子力气居然这么大,虽然她的力气更大,可是她可是魔界女子,当然不是人界能相提并论的。
纱华铃只要手一动,就可以轻松挣脱开,可她没有这么做。她倒要看看,柳溟烟到底要干什么。
巷子的过道很窄,好在两个人身形纤细,才不显得拥挤,若是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在这里,估计都得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