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祁蒲之半晌没回过神来。
年轻女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还在边呢喃她的名字边亲吻她。
那处过于敏[gǎn],于是祁蒲之忍不住战栗,她仰着头,在难以平复的喘熄间溢出轻哼。
她感觉江恬随之一顿。
而后还未收回的手似又开始顽劣地动作。
“不要”祁蒲之嗓音微哑,轻推她,“真的受不了了”
很是可怜。
“嗯。”江恬缓慢松开唇边溼潤的嫣红,抬头看她。
眸光幽深如夜,“但是姐姐一小时前这么说,后来又不许我走。”
末了还是忍不住小声强调:“这次真的是真的”
“”祁蒲之咬唇,不想理她。
效果颇佳,让祁蒲之准备好的指控话语说不出来。
透过微乱的发间,能看到江恬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可爱,再往下是笔挺的鼻梁。
祁蒲之一看她神色变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顿时觉得愈发腰酸腿软。
祁蒲之听到这声低语,不由得睁开眼,偏头垂眸看向江恬。
这张面容,祁蒲之第一次见到是在自己十七岁。
危机之前,干脆卖惨。
彼时她刚大学毕业。
把自小仰望的月亮拥入怀中是什么感觉?
再自信从容的人或许都会惴惴不安,担心一场梦醒,发现只是已经破碎的幻境。
当时江恬满是稚气的俏丽脸蛋和她递来的那朵嫩黄鲜花,一起镌刻在祁蒲之心头。
轻易就捏出如泣如诉的语气,配上脆弱无辜的神情:“好累天快亮了,都要来不及睡觉了。”
在困倦地半闭眼眸间,祁蒲之听到枕在她肩头的年轻女人轻声说:“到现在仍觉得像梦一样竟能这般拥有你。”
人竟会贪婪至此。
不笑时气质总是清清冷冷,矜贵又疏离。
就拿捏了她会心软。
江恬凝视着她,倏地轻笑了一声,眼里全是星星点点的柔软情意。
“”祁蒲之无语凝噎,忍了又忍。
她没有把这句话调侃出来,而是逆来顺受地蹭了蹭她,把人抱得更紧:“反正喜欢你不是装的。”
真是过河拆桥。
便见江恬睫羽轻眨,表情乖顺得如同从来没有忤逆过她一般,爬上来些许伸手抱住她,柔嫩的脸颊贴了贴她的:
“好,我都听姐姐的。”
于是五年后,祁蒲之把她捡回了家。
她方才数次说承受不住时,江恬始终不依不饶。
女人方才明明很享受,事后又指控她不饶人的罪行。
直接一记感情牌打出去。
真的说一不二、严令禁止的年下听话小狗。
年轻女人乌黑的长卷发微湿,披散在她的肌肤上。
江恬知道自己对祁蒲之有很多渴求,但直到今日才知道——
江恬忍俊不禁。
最后还是忍不住,颇有点咬牙切齿地抵住她:“真会装乖!”
也不知道说累有没有用。
然而腰间的酸软与某处不住的跳动提醒着她,这人方才有怎样的恶行。
是令人心醉的专注。
祁蒲之伸手轻挨她的左脸颊。是了,如果她笑起来,那里还会有清甜可口的酒窝。
然而如果她对你笑起来,那清澈漂亮的眼眸完完全全倒映着你一人,总如有星光晃荡。
譬如,这份轻颤让她差点又不想放过她。
祁蒲之轻哼一声,懒得再和她计较。
因为本科期间在家里公司实习,做出了令人惊艳的成绩,本就把她当接班人培养的奶奶对她期望愈盛。
祁老师此刻本就眼眸含雾,面色绯红,演起可怜来不要太轻松。
她收回手,期间感受到祁蒲之因此又不住轻颤。
方才过于激烈,此刻一停下来,后知后觉累得全身瘫软。
哪知她毕业后竟一意孤行要去娱乐圈闯荡。
奶奶怒极,却没有直接阻拦她,想让她撞南墙后主动回头。
祁蒲之一分钱都没从家里拿,自己用兼职挣来的钱租了个小房子,走上了压根没想过回头的路。
她外形本钱极好,演戏也很有天赋,被一家不错的公司看中后签约。
却被祁家暗中使手段打压。先是费劲争取来的试镜机会突然取消,后来好不容易拿到的角色被另外的人强势带资进组抢了。
这个人是祁卉,并且当时直言不讳地告诉她是祁家出的资。
公司觉得她霉运沾身,本来对她有极大期许的经纪人也逐渐不再重视她。
没有资源,没有曝光,相当于被雪藏。
连出道后第一次拍的写真都不了了之,只在网络上留下几张图片,后来也被删去。
所剩不多的余额告急,每天三餐都成了极大的负累,只能去寻些辛苦的群演差事。
连这都时常被祁家阻挠。
祁蒲之就是在这般窘迫的境况中遇见了江恬。
十六岁的江恬长到了她的下巴处,若不是五官过于出众,祁蒲之或许都不能辨认出她——
因为这人当时鼻青脸肿。
寒冷的大半夜坐在街头,实在过于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