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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河东狮(1 / 2)


向佟兰交代完开会的事儿,邵勇抄起电话,打给二发电的黄站长。他浓眉上挑,“舅,最近忙不忙?”

黄站长握着电话,眯缝着细篾剌的小眼睛,笑呵呵地应,“你小子又打我什么主意啦?别忘了,我可是打了一辈子鹰!”

“我能打你什么主意?你就是一个老酒鬼,一个浑身酒糟味儿的糟老头子。除了我舅妈稀罕你,谁还把你当个宝了?!”

邵勇狠狠打击着黄站长。两人混熟后,成了忘年交。不见面倒好,俩人见了面,就像斗蟋蟀,准掐架。

“别告诉我,请我喝酒啊!你舅妈最近管得紧,只要到家晚了,浑身上下闻。人老了,鼻子可灵着呢!”

黄站长似拒还迎,一副老中医的做派,谈笑间给邵勇开着方子。

邵勇有求于黄站长。按常理,黄站长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你说鸡蛋带把不就完了,可邵勇偏不,跟黄站长杠上了,“想的倒美!你总得让我攒够酒钱吧。”

“不,小勇子,好长时间没打电话了吧!怎么多日不见,也开始像你舅丈似的,跟我抠门儿啦?!”

黄站长佯装气恼,抖落老友马天风,给小友听。邵勇却全不在意,继续跟他贫,“馋酒啦!就说馋酒了,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舅丈跟我的感情,那是你想挑就挑的?”

“嗨!我拌嘴拌不过你,行了吧!说,打电话啥事?”

黄站长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好像邵勇就站在他面前,聆听他的训话。

“电!我想舅帮我解决一万KVA的电!”

邵勇正色,有板有眼,一点不敢含糊。

“你昨晚没睡好吧!跟我这儿说梦话。一万KVA电,你拿我当电业局啦?!”

听了黄所长的话,邵勇顿感心凉。他清楚一万KVA,是个不小的数目,可一点办法没有,那黄所长纯粹是在骗人。

黄所长停顿了片刻,叹息一声,“邵勇,今天你不打电话来,我也要打电话找你。”

“啥事?舅!”

第六感告诉邵勇,事情有变,而且,听黄所长的语气,事情相当不妙。他赶紧追问了一句。结果,果不其然。

黄所长无奈地答道:

“公司高层刚刚做出决定,裁撤掉一批采水站。南大洋的水站,也被列在第一批裁撤的名单里。”

鞍阳钢铁公司在襄平县有十几个采水站,因为长期无节制采水,造成地下水位下降,部分地区出现了地漏。地面沉降,老百姓的房子出现裂缝。群众意见很大,几年间,多次组织到省进京上访。

裁撤采水站的风闻,社会上早就有,不是一天两天,可今天靴子落地,对邵勇的计划冲击非常大。

“舅,什么时候施行?”

邵勇想了想,艰难地发问。

“最迟不过年底。你早做准备!”

黄所长给出了答案。这个结论,是他的推测,却等于要了邵勇的命。

“舅,等过了这道坎,咱爷俩好好喝个大的,不醉无归!”

邵勇撂电话前,不忘许下一个约定。

“好!到时,我老头子一定舍命陪君子。你把厂子办好,我跟着高兴。别灰心,好好干。”话说到这儿,还不放心,“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耽误你正事。以后,用得着你舅的,尽管打招呼!”

黄所长怕邵勇听了坏消息着急上火,好心宽慰邵勇,给他打气,鼓劲,推着他重新披挂上阵。

邵勇怎能不明白老头子的良苦用心,心里满是感激,一迭声答应。

邵勇撂下电话,看时间不早,赶紧到会议室。主位上坐好,抬头扫视座中人,发现漏掉一人,抬手叫过佟兰,低声交代,“赶紧通知春杏总管上来,是我疏忽了。”

春杏打坐上财务总管的交椅,可说是尽职尽责,对每一笔花销,都严格把控。厂里财务被她梳理得井井有条。家有、栓子、柱子、大拿,几个工厂老人,对春杏的能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厂里,春杏极少到邵勇的办公室。这是两口子的约定。有事儿,回家的路上说,尽量不带到家里。除非特别紧急,春杏从不在厂里找邵勇,避免发生口角,让下面人笑话。

春杏也藏着心眼。两口子在车上谈事儿,比让她到邵勇办公室主动。她整天往邵勇办公室跑,一则显得自已在邵勇面前矮着一头,一则让外人觉得自已不给邵勇空间。这样下去,俩人都会觉得别扭。

接佟兰电话时,春杏正擦指甲油。她稳住心神,抓紧时间,打理完一只手,从抽屉里翻出记录簿,踩着高跟鞋,穿过走廊,往会议室来。推开门,见众人已经坐好,只等她一个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带着气质问:

“你们干什么?怎么现在才通知我?”

佟兰新来,并不知道邵勇和春杏关系。春杏当着邵勇撂脸子,佟兰忙从座上站起,快步迎过来,赔着笑脸,打圆场,“刘总,这是我的疏忽,我以为通知了你,结果却漏了,请你原谅!”

“你的疏忽?为啥疏忽在我身上?我倒觉得你是存心故意!”

春杏斜了一眼佟兰,毫不掩饰内心的醋意。佟兰比自已年轻,肤白,貌美,大长腿。人打面前过,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要多看两眼。不仅天生丽质,而且娴静淡雅,气若幽兰。

岁月是把杀猪刀。春杏自恃清水芙蓉,可毕竟年龄过了三十五,走了下坡路。最要命的,就是佟兰身上的气质,那是读过大学与没读过大学的一道分水岭。艳俗与素雅;热烈与清逸,肤浅与博学……在她和佟兰之间,高下立判。

自惭之下,春杏陡然无名火起。她自知失态,可又看不得邵勇,把一个女大学生放在身边。她把目光从佟兰身上,移到邵勇脸上。粗眉,大眼,长脸,宽额,直鼻,方口,一米八的个子,举手投足,有着成功男士的干练与洒脱。邵勇身上的大气,更是比法国古龙香水更加让女人着迷。

“刘总,咱们都是女人,有些话心照不宣为好。谁是故意?谁心中有数!”

被春杏奚落,佟兰面色一红一白。她感觉春杏针对自已,故意挑事儿,可她初来乍到,不愿四面树敌。虽是以退为进,但说出的话,却是软中带硬。

被当众打脸,春杏顾不得体面,像被踩了尾巴,立刻恼羞成怒。“你跟谁说话呢?给你脸了是不是?小丫头,看上了自已老板,想要傍大款是不是?”

春杏的话,不仅气坏了佟兰,而且,让座中人满脸震惊。不约而同,甩脸看向邵勇。自已的老婆跟自已的秘书争风吃醋,让邵勇左右为难,可考虑到春杏是自已老婆,只能先劝春杏,“杏儿,今天这事确实不怪佟兰,名单是我列的,要怪你怪我,消消气,咱们开会,研究正事!”

“哟!我还没说啥吗?就扎心啦?心疼自已,可心找来的心肝宝贝啦?”

不等邵勇话落地,春杏反唇相讥,把邵勇逼到了悬崖边。邵勇紧皱眉头,觉得春杏如此不可理喻,都是自已惯的。

春杏完全豁出去了。为了除去来自佟兰的威胁,圈住自已的丈夫,她像一头母老虎发威——守护自已的领地,不受外来者的侵犯。

佟兰不傻,从春杏的阴阳怪气,大概明白了邵勇和春杏的关系。她气得小脸通红,嘴唇发白,可为了不使邵勇难堪,只能自已委曲求全。她拿起桌上工作手册,一甩长发,飘出会议室。

春杏没来由一番搅闹,气得邵勇脸色铁青。他一动不动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目送佟兰远去,回头盯着春杏,看春杏继续表演。

春杏还想说话,可瞧见邵勇凌厉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强咽了回去。气哼哼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失态了,可她不后悔。她无法容忍佟兰。因为佟兰比自已年轻,比自已漂亮,比自已有气质。她现在俨然是一个工兵,要排掉摆在自已面前的雷。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开始了。鞍阳钢铁公司裁撤二发电采水站的消息,令人震惊,冲淡了春杏发彪带给大家的不适。家有清了清嗓子,率先发言:

“钢铁企业,说是这设备,那设备,这技术,那技术,可离开电,什么都不是。二发电要是裁撤了,俺们的电就没了。这是要命的大事。依我看,咱们得马上打申请,尽快把电扯进来。”

“现在电力紧缺啊!老蔫厂里占着农业生产用电。每到插秧泡田,老蔫就白天放假,晚上干。这事能瞒了百姓,瞒不了咱们。俺觉得,办电不容易,得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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