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意听完这些老朋友提的要求之后也是一脸头疼,罗马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相对于大秦洲其他大同党执政的国家,他们对公民的待遇是最差的。
他和罗马大同会有个激烈的探讨。对工匠没有福利待遇,刘如意还能接受,毕竟大秦洲普遍比大汉更加贫穷,加上他们有上千年的奴隶历史,农耕技术并不算太先进,能养活的公民太少。
就他们现在的生产力,全面学习大汉的福利待遇是一种刻舟求剑的行为,但对于工匠被残酷压榨的事情刘如意是反对的,他认为要给工匠留下养活家人的收入,还要留给工匠持续进步的时间。
所以他在塞琉古国学习的是大汉的政策,以少府管理整个塞琉古国全部的工厂,同时每个产业尽量集中,以总工厂为核心,打通产业链上下游,通过这样来压低成本,而不是通过加强劳动时间来减少成本,所以在塞琉古国也可以实行八小时工作。
在塞琉古国工匠算是一个中上层的职业,塞琉古乡村只要出现一个人当上工匠就会受到全村人的羡慕。
但罗马大同会却不是这样看的,他们认为罗马物产贫瘠,科技落后,能拼的只有人力,而想要发展先进的工业体系是需要极其庞大的投入的,把过多的财富投入到福利当中,就会影响工业的积累,罗马想要赶上世界工业的主流,就必须把进行高积累,高投入,把社会财富到来投入到工业生产当中,为了罗马国家的发展,罗马的公民必须压抑自己对物资的消耗。
这样一来罗马的工匠承受了整个国家的压力,日子也是过的最苦的,很多罗马的工匠情愿去北方和蛮人为邻居,也不愿意留在罗马的血肉工厂当中。
于是罗马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葩的现象,一方面是工厂主天天到元老院喊着,工厂缺人,制造业缺少工匠,一方面工厂主不肯增加收入,反而还要加班加点的劳作现有的工匠大量逃离工厂,罗马因为这事情受到大秦洲各国嘲讽。
因为政策的不同,大秦洲的大同党已经分裂成为两派,一派是罗马人和迦太基人的重投入,重积累,他们认为只有一切进行工业化,只有工业化国家才能在全球生存下来,工匠要先吃苦,后享福,先进行工业化,后推广福利,生产力达不到,贸然改变生产关系,只在掩耳盗铃。
但以刘如意为首的塞琉古国,亚细亚城邦国家却认为他们大同党的理念就是公民是国家的主人,哪有让主人吃苦的道理,要是在他们大同党的治理下,公民过的和贵族当政的时期一样,他们大同党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革命者。
就这样双方因为发展工业方式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希腊大同党人讽刺罗马,迦太基是披着大同党名号的新元老。
而罗马,迦太基大同党人则讽刺亚细亚地区的大同党人,没有大汉的命,却得了大汉的病,是一群刻舟求剑的蠢货。
双方以这个不同的理念发展了近十年,刘如意虽然不认可罗马和迦太基人的发展模式,但却也不得不承认罗马和迦太基的工业发展是整个大秦洲最快的,两国的钢铁产能不但超过了500万吨,纺织业不但把汉布,匈奴布赶出去了,现在更是反攻到大汉,只是让他也万万没想到,罗马他们不但自己内卷,现在更是卷到国外了。
以前只是理念之争还好办,大家最多只是在报纸上打打口水仗而已。
但现在关乎利益就难办了,希腊等国从大汉借贷几十亿,要是这笔钱成为了坏账,在经济上对大汉来说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损失,同时希腊等国是按照大汉大同之治的理念治理国家的,他们的失败对大汉来说更是一个沉重的政治打击,这说明大汉的治理政策只能在本土施展,在全球其他地区会水土不服,这会极大削弱大同之治影响力。
于是刘如意只能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以电报的形式发到长安城,交给天子来处理了。
大汉历62年5月22日,长安城,皇宫。
尚书令周坚拿着一份会稽日报念着里面的时政要闻道:“经过会稽郡御史调查,马某上报的工程问题的确存在,会稽郡营造曹庄岩降职处理,兴旺建筑公司使用不合格产品,处以罚金2亿钱~~~~~。”
徐爱民有些不满意道:“马宇最后是什么情况,是嘉奖了还是明升暗贬了?”
徐爱民天子的身份让他获取外界的信息很容易失真,即便他经常深入民间也很难改变这种情况,好在大汉的报业发达,他可以通过报纸获取民间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可能很片面,但却也比奏折当中的真实。
所以徐爱民几乎订阅了大汉所有的主流报刊,尚书台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从这些报纸当中摘要他想要得到的消息。
马宇本是一个会稽郡的小吏,因为举报了自己的上级而被会稽郡日报报道,徐爱民也非常关注这消息,叮嘱尚书台,这事情有了后续情况就马上告诉他。
这个事件的处理结果勉强让徐爱民满意,好歹有人承担了代价,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徐爱民现在对汉吏的要求真非常低,他们不残害百姓,出了事情能负责,就是一个合格的汉吏了。
要是对大汉所有不公的事情都不满,他这个皇帝可能要成为御史大夫了。只是报纸上没有说马宇情况让他有的不满。
周坚道:“臣不知晓。”
倒是尚书仆射公孙弘马上道:“马宇已经离职,现在已经不是汉吏了。”
徐爱民不满道:“让学府令下达一个命令,特招马宇为政务学院的学生,这样的正直的汉吏是我大汉最宝贵的财富,什么时候大汉的官场不能留下这样的汉吏,则说明我大汉失去理念。”
周坚道:“诺!”